聰明在於學習,天才在於積累。
——列寧(布林什維克和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領袖,蘇維埃國家的創始人)
下總十二郡中,與常陸國相連的有結城郡、豐田郡、相馬郡、印幡郡、埴生郡、香取郡、海上郡等七郡,但與武藏國相連的卻只有一郡;這個郡,就是與武藏葛飾郡同名的葛飾郡。
與武藏國的葛飾郡地形一樣,下總國的葛飾郡也是狹長的,要不然也不能容納的下松田憲秀的十萬大軍分散駐紮;而白峰這路大軍的目的地,正是葛飾郡最南端的一座著名寺廟——弘法寺。
弘法寺的歷史有多悠久、建築有多宏偉、名氣有多大,這些白峰壓根連了解的想法都沒有,他所在乎的,只有駐紮於弘法寺附近的北條五色備三萬精銳而已。
“主公,前方十里就是弘法寺了,我們要提前準備好祭品嗎?”兒玉古澤策馬湊上來問道。
“準備祭品?”被兒玉古澤的話雷到的白峰,失笑道:“我們是去進攻弘法寺附近的北條五色備,又不是去弘法寺燒香拜佛,準備祭品做什麼?”
“主公,弘法寺內的弘心大師那可是帝國最負盛名的佛法大師,就連天皇陛下每年都會在弘心大師誕辰之日派人前來送上一份賀禮。”說著說著,兒玉古澤的臉上竟然有了嚮往的神色。
“照你這麼說,就算下總成了我們炎黃家族的地盤,弘法寺也是獨立的國中之國咯?”
“主公,您可不能這麼形容弘法寺。”直視著自家主公已顯不愉的臉色,兒玉古澤為弘法寺辯解道:“佛門寺廟本就是超凡脫俗的聖地,不與世俗想通,又怎會是國中之國呢?”
看著自己眼前滿臉虔誠的兒玉古澤,白峰空有千言萬語卻不想多說一個字;與這種狂熱的宗教信徒談論宗教,簡直就是浪費時間,還沒有任何效果。
兒玉古澤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弘法寺的光榮歷史和佛法的精深奧妙,白峰的注意力已經放在了正在行軍的將士們身上;出於白峰預料的是,竟有不少足輕一臉虔誠的看著弘法寺所在的方向。
大和帝國的百姓多信佛法,這本不是什麼壞事,甚至還是一件好事;可要是他們所信仰的東西不在統治者的控制範圍內,那就比較麻煩了,最起碼白峰是不能忍受不受控制的宗教存在的。
哪怕兒玉古澤一直在軟磨硬泡的要求準備祭品,白峰還是沒有下達這樣的命令;不僅如此,決心與弘法寺保持距離的他,還刻意修改了己方大軍的進軍路線,避過了本來必須經過的弘法寺。
白峰可以修改行軍路線避過弘法寺,卻不能阻止弘心大師的師弟弘信大師帶領弘法寺的一眾武僧加入北條軍;一千堪比中級武士的武僧,讓得知這一訊息的白峰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
連號稱帝國北方最強家族的上杉家族,都不可能像弘法寺這樣輕鬆派出上千中級武士,弘法寺的實力不可能比上杉家族更強,但弘法寺的高階戰力卻讓白峰感受到了威脅。
以炎黃家族現在的實力,別說是一個弘法寺,就是兩個弘法寺、三個弘法寺,都不可能對炎黃家族產生直接的威脅;可弘法寺這樣的佛門聖地,真正可怕的並不是武僧,而是他們的號召力。
思緒飛揚的白峰暗自思考了一個架設,若是兒玉古澤推崇備至的弘心大師站在炎黃家族的對立面,號召炎黃家族的將士們與炎黃家族為敵,那炎黃家族的將士們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除了新近歸降炎黃家族的兒玉古澤父子以外,其他炎黃家族的家臣白峰都是信賴的,畢竟宗教信仰這種東西,越是下層的貧苦百姓才會越相信,反倒是身居高位的武士們不會太迷信這個。
八月四號夜晚,隔著燈火通明的弘法寺,白峰所部大軍的軍營和北條綱成麾下五色備的軍營形成了南北對峙;眺望著擋在兩軍大營中間的弘法寺,白峰的心情是極為複雜。
弘法寺武僧加入北條軍一事,炎黃軍的將士們暫時還不知道,等到明天兩軍戰場交鋒的時候,弘法寺的武僧一出場,武藏軍團的將士們就會知道這件事情,屆時局勢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呢?
第一旌旗軍團編內有兩百隊長槍武士、二十隊稚刀武士、三十隊僧兵,為免武藏軍團在戰場上臨陣倒戈,白峰特意從第一旌旗軍團中抽調出了六十隊長槍武士加強到武藏軍團。
兒玉孝太是個年輕武士,沒有像他父親兒玉古澤一樣對佛門有著瘋狂的信仰;包括兒玉孝太在內,武藏軍團的六名旅團長,每人都分到了十二隊長槍武士,用於加強他們對麾下將士的控制。
假如武藏軍團真的在戰場上發生了臨陣倒戈或者將士騷動之類的變故,手中擁有十二隊長槍武士的旅團長們,就能用絕對服從他們命令長槍武士強行鎮壓那些別有企圖的足輕,控制局面。
長槍武士是幕府殿堂系統中的二階兵種,實力基本與低階武士相當,北條家族的北條五色備再怎麼精銳,也只是比普通足輕稍強,戰力與真正的武士相比還是有不小差距的。
三階的稚刀武士和四階的僧兵,那可是中級武士和高階武士級別的超級兵種,雖不至於說能以一敵百,但絕對是戰場上最鋒利的進攻矛頭,他們的進攻是任何敵人都阻擋不住的。
漫漫長夜過去之後,第二天清晨,遠方天際才剛露出一絲魚肚白,炎黃大軍營地內就響起了整軍的號角;緊接著,北條五色備的營地內也響起了嘹亮的號聲。
遙相呼應的兩種軍號聲,交織在弘法寺的上空,讓寺內正在做早課的僧人們心神瞬間失守;端坐在眾僧前方的弘心大師,則是輕聲念道:“人生無常,朝存夕亡,如石火電光。”
“師兄,弘信師兄那裡,就隨他而去嗎?”弘心大師的師弟弘法憂心忡忡的問道。
“生命可置之度外,因果不可昧於毫釐。”弘心大師無悲無喜道:“弘信師弟七歲入寺,至今已有二十又三年;但他終究不能放下他的塵世因果,這或許就是北條一族的通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