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
本是喜氣洋洋的好日子,靖安候府卻因著周嫿的突然暈倒,而陷入了一團混亂中。
先是請了大夫來看,可那大夫到底只是民間的庸醫,哪裡能看出是什麼毛病來。
這般折騰了一天,到得傍晚時,周嫿身上竟是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紅疹,看上去像是得了瘟疫一般,而她人也是面色慘白,時而嘔吐,時而昏睡。
老侯爺焦急的不行,本來想著這事能不要鬧大就不要鬧大,可畢竟事關女兒性命,到底不敢馬虎。
最後還是連夜朝宮裡遞了牌子,請了太醫來看。
夜色昏沉,燭光搖曳下,太醫院的院首秦安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周菖立刻湊上來問他:“如何?”
秦安又搖了搖頭,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他自己在那裡把了半天脈,終是嘀咕了一句:“這風寒到不要緊,喝些藥便能好,可小姐身上似乎還有一病,兇猛至極,有些像瘟疫,卻又並不完全是…”
他在那裡唉聲嘆氣了半天,周菖忍無可忍,直接揪住他的領子問:“你說什麼我也聽不懂,你就只告訴本候,我女兒還有的治麼?”
驀然被人這麼無禮對待,縱然是秦安向來與人為善,臉色也不大好看了。
只是道了一聲:“貴府小姐怕是回天乏術,老朽也無能為力。”
“什麼?”
周菖驚的一下子鬆開了秦安,跌坐在椅子上。
而一旁一直旁觀的周齊也是面色沉重,收起了往日的吊兒郎當。
他在周嫿的院子裡來回踱步,冥思苦想許久,終是下了決定道:“我看您也是不大確定小妹的病情到底如何。不若先拿藥拖著,說不定此病來勢洶洶,卻很快就會過去呢。”
他看著秦安,想了想,突然請人家坐下,又吩咐人端上來一杯熱茶。
秦安心內冷哼一聲,覺得他們父子倆簡直是先給人一巴掌,再喂顆糖吃,搞這種軟硬兼施的法子,倒也不易。
他悠哉悠哉的捧了茶喝,卻沒想到那看上去十七八的少年竟是不知從何處拿了一把彎弓,手中的利箭也閃著攝人的冷芒。
他就那樣平靜的把箭上了弦,然後拉滿一張弓,找了半天方向,最後竟是對準了自己!
秦安嚇得茶也不敢喝了,立刻起身就往旁邊的柱子後面躲。
卻被周菖給擋住了去路。
秦安嚇得冷汗直流,臉色也白了一片,嘴唇顫顫的上下開合,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還很不連貫:“你們,你們這是要做甚?老朽好歹也是官居五品的太醫院院首,你們怎麼敢持弓,聯合起來要殺我?”
他看著兩人,既怒且怕。
卻不想周齊只是拉了弓,卻不射,臉上浮現笑容,他和顏悅色道:“晚輩這般也是被逼無奈。畢竟小妹的身體和名聲比起你一個小卒的性命可重要的多。”
他欲言又止,眼見那秦安已經開始思索琢磨起他話中意思時,周齊手中的弓便在他分神時一下子射出,雷霆般疾速,正正穿過秦安的帽沿,釘在了柱子上。
秦安那廝被這麼一嚇,哪裡還顧得上別的,只是跪下來求饒。
連說:“小姐的病,老朽一定盡力而為,不敢有半分推脫。”
“還有呢?”周菖在一旁閒閒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