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來了，該來的終於來了！
沈卿染精神一振，和暖舒對視了一眼以後，兩個人都興奮的豎起了耳朵。
沈老夫人自然也知道沈從風是想說什麼，她面露不悅，並沒有說可以也沒有說不可以，但是擺明了是不想誰提及這件事的。
不過顯然沈從風並不是這麼想的，不開口就等於預設同意了，於是沈從風開口開的毫無壓力並且十分自然的說出了口：“既然祖母同意，那孫兒就問了。”
沈老夫人一時語塞，她沒想到沈從風會跟自己來這麼一手，偏偏她又沒有辦法，能怎麼辦？總不能說自己沒有同意，你別亂說話吧？
橫豎這個虧沈老夫人是要自己吃下去了，只能等著沈從風繼續往下說。
倒是沈壁攔了這個話茬，“你今天剛剛回來，不說好好跟你祖母敘敘舊，說那些有的沒得做什麼？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再說嗎？再者，你這些妹妹們也是許久都不曾見你了，你身為長兄，就沒有什麼話要講？”
沈從風只覺得可笑，自己家的妹妹有什麼話也不必多說，不是一個肚子裡爬出來的“妹妹”，哪裡有那麼多的話講？
“爹，這裡都是自家人，有什麼話想說也就說了，也不用見外客套，哥哥這一次應是能住幾天，妹妹們有多少話說不得，如今哥哥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問，還是先讓哥哥和祖母說話吧。”沈墨泠看了一眼沈壁，立刻就說道。
沈墨泠在昨天以前還是很很懂得伏小做低的，就是和沈卿染說話的時候也是客客氣氣，沒有絲毫的衝撞，可是今天因為沈從風回來了，更因為自己的哥哥升職了，所以沈墨泠覺得自己說話的時候都帶上了幾分硬氣。
沈壁對沈墨泠的態度很不滿意，剛想要開口就聽見沈從風淡淡的道：“妹妹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爹，你說呢？”
沈壁還能怎麼說，一拂袖，冷哼了一聲，算是預設了這件事。
沈從風的眼神都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波動，不動聲色的轉過頭看著沈老夫人。
“祖母，我現在能開始了嗎？”
沈老夫人點了點頭，心裡浮上了一絲不安。
沈卿染倒是覺得頗為有趣，這個沈從風的職升的極是時候，如果不是因為升職了，怕是沈從風兄妹此時此刻也不敢如此的狂妄吧。
眼看著這是一件好事，可是如果高興的過了頭失去了分寸，那到底如何就也未可知了。
“我姨娘到底犯了什麼錯，為什麼會被關在祠堂裡？為什麼會傷重至此？為什麼會胖……胖出許多？祖母，你能不能給孫兒一個解釋，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可是有人蓄意謀害！”沈從風或是想起了孫如玉的慘狀，這會子說話就有一些沒了分寸，可是他和沈墨泠如今都在激動憤怒當中，越說越覺得情緒憤慨，絲毫沒覺得有什麼錯處。
“從風！慎言！”沈壁冷冷的看著沈從風，語氣冰冷。
從沈從風進了家門開始，這是沈壁第一次對他徹底的冷下了臉。
沈從風臉上一僵，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說過了，這會子卻也不好服軟，只能梗著脖子不言語。
“如今這是在家裡，若是在外面，你這張嘴怕是要給你爹我惹出事情來！從風啊從風，你在外面這些年，怎麼這種錯還會犯！”
不管沈壁是小題大做還是真的秉著為了沈從風好的出發點，反正他是準備抓住這個話題不放了。
可是沈從風卻並不想事情這樣僵持著，“爹，你也說了，這是在家裡，我一時失言也無甚嚴重的，我現在心急如焚，只想知道姨娘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若是爹和祖母還是這樣模稜兩可的敷衍，我一急，下一次失言可能就是在外人前了，到那個時候我有什麼是我自找，只怕會連累了家裡，那就不好了。”
沈壁一愣，滔滔不絕的大道理一下子就停在了嘴邊，他倒是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兒子如今已經學會了破罐子破摔這一套，一時間到有一些哭笑不得。
“罷了罷了，到底是不一樣了，如今我們從風還真是出息了，你既然想問，也不必問你祖母，爹來告訴你，你那個不爭氣的姨娘都幹了一些什麼事。”沈壁沒好氣的說道。
沈從風靜靜的坐在沈老夫人的榻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那個姨娘她可是幹了不少好事兒，若是都細細說來的話也不知道要說多久，本來想著這些事也不必說出來髒汙了你的耳朵，奈何你非要聽，那我就與你說一說便是。”沈壁最初的震驚勁兒已經過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理直氣壯，他一點都沒有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錯處，反而還認為自己已經頗為良善了。
於是沈壁把孫姨娘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倒是也沒有添油加醋，但是總歸也把一些事情說的“聲情並茂”了一些。
沈從風自然知道自己姨娘做過一些不該做的事情，這會子沈壁說的種種他也無從反駁，想著姨娘和妹妹也都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必然是真的有這些事所以姨娘才會被關進了祠堂裡。
若非如此也不會一直到了這一步才想起來寫信告知自己。
沈從風看了一眼沈墨泠，見她有一些羞愧的低了頭就知道自己的猜測必然是真的了。
不過沈從風一開始也並沒指望著能從這些事上為自己的姨娘翻案，他有別的話要說。
“爹，縱然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麼我的姨娘是不是真的就該死了？”沈從風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冷聲說道。
自然不是，如果是的話沈從風回來看見的應該就是孫姨娘的屍體了，不對，怕是連屍體都看不到，極大可能性都是草蓆一卷，直接就扔進了亂葬崗裡，哪還能這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榻上養著傷？
“本來的確是應該重罰，不過念在你姨娘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爹就從輕發落了。”沈壁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