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貧民區裡的家長裡短,林初雪也說不出,這兩種生活到底哪者更好了。
她一路走到某間低矮窩棚,這裡比她印象更破一些,門口的棗樹也被拔了,一個圍著方巾的中年婦人正在洗衣,一雙手宛如嶙峋崎嶇的雞爪,膚色黝黑。
林初雪表情複雜的看著婦人,心口微微酸澀。
哪怕她知道這個女人把她賣給林家是無奈之舉,心底的怨恨無法徹底消除。林陰烽殘酷訓練她的恐怖場景,歷歷在目,那時候她最恨的是自己母親,其次才是林楠。
婦人發現她一直站在旁邊,詫異的抬起頭。
看到林初雪的瞬間,婦人心頭一陣悸動,伸出乾瘦的手去抓林初雪,嘴裡顫畏畏的說:“你,你是翠花?”
“你認錯人了。”林初雪眼睛有些發紅,冷冷的說:“我是翠花的朋友,受她之託來見你一面。”
林初雪從懷裡掏出一小沓大夏幣,約莫有一萬左右,扔到婦人懷裡,“這是翠花讓我帶給你的。”
婦人怔怔的看著那些錢,沒有像她想的那樣狂喜的收下,婦人緊張的問:“翠花過的還好吧?”
林初雪莫名惱火:“好個屁,她被林家一個少爺強暴懷孕,現在正愁孩子還要不要!”
婦人一聽,大驚失色的站起來。
卻又想到一個凡俗婦人,根本插手不了林家的事,長長的嘆了口氣,“只要林家的人願意給翠花個名分,你幫我轉告翠花,讓她把孩子留著。”
“呵,你女兒只是別人發洩慾望的工具罷了,狗都不如。”
“那也得留著。”婦人無力的坐回馬紮上,聲音發顫的道:“好歹是我女兒的血肉,怎捨得說不要就不要。”
“這位大人,求你帶我去林家,看看翠花,她懷孕得有人照顧。”
“不行。”林初雪心裡更火大了,她想看的是這個婦人對翠花不屑一顧,歡呼雀躍的抱著大夏幣,完全不顧女兒死活。
“你一個婦人哪來的臉進林家,林家是你能進的?見到你女兒又能怎麼著,林家有大夫和侍女,還不如你會照顧?”
婦人被罵了一通,灰頭土臉的低垂著腦袋,卻沒有放棄,仍然請求林初雪帶她去看自己女兒。
林初雪怒火攻心,身體不適加重,再次嘔吐,婦人恍然,原來這翠花的朋友也懷有身孕。
無奈之下林初雪被婦人照顧了一會兒,等到恢復平靜後她起身離開,聲音漠然的說道:“我去問問翠花,如果她願意,會讓人來這裡接你。”
說罷,逃也似的離開貧民區。
她心煩意亂的回到閨房,看見小綠笑嘻嘻的揹著手站在外邊,叫她快進去看看。
“這是?”林初雪發現桌上有好幾個被蓋起來的大碗,氣味很熟悉,是紅棗羹。
她摸了摸小綠的腦袋,露出一絲笑容,“你怎麼知道我想吃這個。”
小綠吐了吐舌頭,嘿嘿笑道,“是家主送來的,我就說了,家主肯定對小姐有想法,不然不會...”
看見林初雪的臉色越來越黑,小綠識趣的把嘴閉上。
這天晚上,兩人一起把粥喝完。
林楠則在城牆的大帳中待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