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木樨吩咐廚房做了巧珞愛吃的烤肉,馨兒愛吃的滷豆腐乾,巧瓔愛吃的老醋燜鴨,幾個人邊吃邊問巧珞海上的見聞。
巧珞說自己上船就不停地吐,吃什麼吐什麼,最後把苦膽都吐出來了。
在船上的時間除了記賬就是在吐,根本沒有心思欣賞海上的風景。
馨兒聽她這麼說,馬上表示自己這輩子都不到船上去,免得把苦膽吐出來。
木樨笑而不語,馨兒性格柔弱,勉強不來隨她吧。
吃完飯,巧珞到西院和董老學究做學館的預算,客棧掌櫃來見木樨。
木樨把他帶到自己的客房,客棧掌櫃拿出一張地契交給她。
“木公子這是荒宅的地契,宅子都荒廢十年了,郡守一直不知道怎麼處置這塊地,聽說要修建學館馬上就應了。銀子也交到郡守府了,可以擇日動工建學館了。”
木樨開啟地契看了看,便收了起來。
還是女人的耳邊風管事,往郡守府跑了十幾次也沒辦下來,幾盒胭脂就把後宅裡的女人哄高興了,宅子就買下來了。
“工匠你不是都找好了嗎,擇日就開建學館,越快越好。費用的事你找巧珞就好,具體細節和規劃聽董老學究的。”
“他有學問又在京都呆過幾年,遠見卓識錯不了,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你再來找我。”
客棧掌櫃都一一應下了,他出門的時候,木樨把他叫住了,“客棧掌櫃,你幫我修繕了醉生客棧,還把客棧經營的這麼好,我還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呢?”
客棧掌櫃愣在了當場,手握拳頭,好一會兒也沒有開口。
他到客棧謀差使姓名都是隨便填寫的,木樨是怎麼發現的?
木樨淡然一笑,“不想說就算了,你走吧。”
客棧掌櫃疑惑地看向木樨,“木公子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身份的?”
木樨拿起賬簿又放下,“從我第一次看到你寫在賬簿上的名字,就懷疑你的身份了。你的字寫得太漂亮了,哪裡像你說的只讀了三年私塾。以你的書法造詣,即使進翰林院也綽綽有餘。”
客棧掌櫃道:“木公子既然懷疑我的身份為什麼把我留下來,當時謀這份差事的有十幾個人,他們的資歷都比我高。”
木樨把剩茶倒在花盆裡,“謀差使的有十幾個人,他們離開這兒也可以有一份好差事,而你走出醉生客棧就沒地可去,甚至丟了性命。”
客棧掌櫃手慢慢鬆開,躬身道:“多謝木公子助我渡過難關,我姓彭其他的就不能說了。”
姓彭,這個姓並不多見,但也不是沒有。
今天去看的荒宅,以前住的不是彭守備嗎?
木樨翻了一下賬簿,“從今天開始,你和董老學究一起督建東歸學館,荒宅裡的事都交給你了,你去西跨院見見董老學究,他脾氣倔,和他相處不要以硬碰硬。我乏了,你去吧。”
彭掌櫃鬆了口氣,退了出去。
木樨洗漱了一番,換了件舒適的衣服,站在窗前向東跨院看。
猛然看到房頂上站著一個人,夜色下看不清容貌,僅憑那挺拔的身姿就知道是衡三郎。
木樨瞬間心花怒放,忘了自己醉生客棧大東家的身份,拿了一壺酒,披上一件斗篷從後窗戶溜下樓,一路小跑到了東跨院。
衡三郎看著狸貓般的木樨進了東歸閣,從房頂飄然而下,隨手把院門關上。
“道友,請你喝酒。”木樨把酒壺舉到衡三郎面前。
衡三郎面色一冷,剛才偷看小童養媳的好心情,被一句“道友”喊沒了,可惡。
“不喝,”抬腿就往屋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