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院首出身氏族門閥家資鉅富,季魁草堂是他自己出資建造的,裡面的書籍也是他個人的收藏,和書院沒有關係,所以一般人不能踏足。
虛無仙山上也有一座藏書閣,比這裡大上幾倍,木樨經常去裡面讀書,但書香之氣遠沒有這裡的濃烈。
生活在虛無仙山上的人沒有危機感,吃穿不愁,也不需要競爭,自然也缺乏上進心。
藏書閣裡的書籍上大多落滿了灰塵,而這裡的書籍一塵不染,說明經常有人閱讀學習。
季院首的寢室在季魁草堂的一層,兩個房間,一個房間待客,另外一個房間休息。
巨院長直接把他們帶到了待客室,季院首聽到腳步聲,從內室走了出來。
彼此見過禮後,木樨環視了整個房間。
一張茶桌,四把椅子,一套古樸的茶具,一套洗茶的器具,一個書案,上面有文房四寶,旁邊畫缸裡放著畫軸。
一個紫檀的博古架靠在東面牆上,上面有一張古琴,還有一些名貴的賞玩之物。
西面牆上掛著四幅畫,其中三幅畫作妙筆生花猶如神來之筆,另外一副顯得很生澀,好像初學者的作品。
北邊牆上掛著兩幅字,一幅字墨跡力透紙背,另外一副字行雲流水,矯若驚龍。
木樨有一種錯覺,最後一幅字出自一個女子的手筆,初到書齋也不便多問。
“季院首可否重複一下您的日常,我看一下。”
“好,”季院首還是一貫的配合,說著走了出去。
片刻後回來了,手裡拎著一把大水壺。
先用水沖洗茶的器具,再衝洗茶具,隨後從茶罐裡拿出紅茶放在茶壺裡沖泡,倒掉第一遍茶後,放入兩片橘紅泡第二遍就可以飲用了。
“木公子,這是我每日沖茶的流程。飯食都是學生從飯堂裡打過來的,和學生們的一樣,從來不令開爐做飯。”
巨院長道:“院首每日的茶飯我都親自驗看,都找不出藍靛花毒的蛛絲馬跡。”
藍靛花有淡淡的花香,香味和黃芪的味道差不多,放在茶或者是湯藥裡才不被察覺。
木樨按照季院首的順序走了一遍流程,目光落在了橘紅上。
季院首解釋道:“橘紅是一位學生送的,巨院長和多位先生那裡也有,大家都在飲用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巨院長附和道:“我也喝橘紅茶,也驗看過沒有發現異樣。”
木樨拿出銀針在茶水裡試了一下,銀針沒有變色,好像沒有毒素。
她在橘紅裡挑了一塊放在舌尖上,淡淡的苦味侵蝕味蕾,但她還是品嚐出了黃芪似有似無的甜味,甜味被苦味遮蓋住,一般人根本品不出來。
“這裡面有幾片橘紅曾經在藍靛花水裡泡過,因為劑量小几乎發現不了。”
巨院長眼睛大睜,憂心忡忡地看著茶罐裡的橘紅,“怎麼可能呢,我驗看過多次的,從來沒有發現有毒。”
“再者送橘紅的學生到書齋來也和院長喝同樣的茶,怎麼沒有中毒的症狀?難道他明知道有毒也要喝嗎?”
一般人的常識,誰也不會給自己下毒,但這個下毒的人反其道而行之了。
他和院首一起喝有毒的茶,打消了院首的顧慮,讓人無論如何也懷疑不到他的頭上。
木樨踱了幾步,問道:“和季院首一起品嚐的人當中可否有一人喜歡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