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珞聽聞木樨要走,哭著跪倒在地,“我不要姑娘走……”
木樨沒有說話,匡家容不下她,匡石回來她要走,如果匡石就此沒了音訊她也要回虛無仙山去,繼續採藥煉丹。
臘月二十九,三姨娘偷偷地來了,給木樨送來一套親手縫製的新衣,還有幾兩碎銀子。
木樨拿出給三姨娘娘準備的氣血雙補丸,“三姨娘,您身子弱天冷了每日吃幾顆。”
三姨娘慈愛地看著木樨,“還是樨兒最懂我。我求過老夫人了,讓你去新宅子過年,但是大夫人不同意。她說你和匡石還沒有圓房不是匡家人,不能到新宅子過年。”
“我也想通了,不讓去就不去,看他們的臉色心裡更難受。我看到門口掛上了大紅的燈籠,真好,有過年的喜慶勁了。”
說著又拿出一包糖果,“這是馨兒捨不得吃偷偷攢下來的,讓我拿給你。”
木樨心裡一暖,難得馨兒還想著她。
從梳妝檯上拿來兩盒美人胭脂膏,“冬天冷天氣乾燥,讓馨兒塗在手上、臉上防止爆皮裂口子。”
悄悄地把一些金豆子包在帕子裡,笑著說是自己做的糖果讓三姨娘拿回去過年吃。
三姨娘做為長輩,新年要給各屋裡的姑娘、公子們壓歲錢。
這些金豆子是她託翟東家換的,為的就是讓三姨娘過年的時候手頭寬裕些,不至於遭人白眼。
三姨娘信以為真,不敢耽擱拿起胭脂膏急匆匆地走了。
大年三十早晨,左先生抱著明明來了,請木樨到家裡去過年。
木樨總有一種錯覺,自從戰亂後左先生憔悴了很多,精神頭也不像以前那般好了。眼神閃爍,好像有什麼心事。
“木樨姑娘到我的明亮軒過年吧,只有我和明明兩個人未免太孤單冷清了。大夫人不會讓你到新宅子過年的,正好咱們一起熱熱鬧鬧過個年。”
左先生在女德學堂附近買了房子,為了明明,她用了明亮軒三個字給新房子命名。
明亮軒木樨去過很多次,自從回到西汶州時時觀察著明明的眼睛,在想方設法幫她見到光明。
明明伸出小手讓木樨抱,帶著奶味兒道:“去過年。”
木樨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好,我去明亮軒和明明一起過年。”
轉身對巧珞道:“巧珞,帶上兩條大魚去明亮軒過年。”
“我這就去準備,”巧珞一直擔心兩個人過年太冷清,左先生的到來解決了這個問題。她過不過年都無所謂,只要木姑娘高興就好。
木樨帶上給明明準備的禮物,跟隨左先生去了明亮軒。
明亮軒正屋三間,有三層院落,院子雖然不大但非常雅緻,只有左先生和明明居住已經很寬敞了。
明亮軒在一個小巷裡比較偏僻,沒有受到戰火的洗劫。
因為不上課,左先生除了陪伴明明,就是裝點新居。
屋裡屋外裝飾一新,一派喜氣洋洋的過節氣氛。
左先生把木樨請到正廳,“匡家家主把過年的東西都送了過來,一點也不用我操心。”
“我只管帶好明明就行,按時間推算嘉音也快生了,不知道她怎麼樣?過新年了一點音訊都沒有,給她寫了幾封書信都石沉大海,都快擔心死了。”
“我每個月都去寺廟上香,求佛祖保佑嘉音順利生個兒子,母子平安。”
木樨聞言,不禁感慨左先生對閨中密友的一片真摯情意,時間真快由夏到冬,秦嘉音要第二次當孃親了。
“秦夫人嫁到富貴人家,生產的事必定安排的妥妥的,我想不會有事。”
左先生撫摸了一下明明的小辮子,神情有些糾結,“富貴人家也非溫帳暖床,不盡人意的事多如牛毛。鮑公子幾房妾室在側,對嘉音能有幾分真情呢?”
嘆息了一聲雙掌合十,無比虔誠地祈禱:“阿彌陀佛,求佛祖保佑嘉音母子平安。”
木樨已經領教了匡家的涼薄,鮑家是官宦人家,比匡家的家規還要多吧,對秦嘉音的處境不免有幾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