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嘆道:“多好的孩子,眼皮怎麼睜不開,可惜了。樨兒去哪兒了?”
巧珞吹了一下羊奶上的熱氣,給明明餵了一勺,“木姑娘出城找奶羊去了,明明以後不用奶孃了,喝羊奶就成。”
三姨娘撫摸著明明的烏黑的頭髮,“樨兒人小做事卻很周全,不知道明明是誰家的孩子,怪可憐的。”
巧珞沒有說話,關於明明的身世木樨緘口不提,她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問的,只要安心做事就好。
午後湯老翁把木樨送了回來,不僅送來兩隻奶羊,還帶回來一個揹簍大小的蛇簍,裡面悉悉索索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聽到木樨的腳步聲,明明就伸開了小胳膊,含糊不清地喊道:“姨母,抱……”
木樨和湯老翁倒騰了半天蛇,身上有難聞的氣味,沒有抱明明,只是在外屋親暱的叫了兩聲:“明明乖,”就是去落塵院沐浴更衣了。
晚間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木樨把蛇簍交給巧珞,叮囑她服侍好三姨娘,讓大黑狗看好門,不管外面有什麼動靜都不要開門。
隨後,抱著明明去了煉丹房。
明明已經習慣了和木樨在一起,喝完羊奶玩耍了一會兒便睡下了。
後半夜雨越下越大,雨點打在錦欣居的屋簷上劈啪作響。
一條黑黢黢的東西爬進了院子,橫衝直撞到處溜達。
一聲驚雷把鬱氏姐妹都驚醒了,鬱晴豔光著腳跑到鬱晴鵑的屋裡,帶著哭腔道:“姐姐,我窗戶上有一條會動的繩子,好嚇人。”
鬱晴鵑雙手抱肩強作鎮定,心裡卻被驚雷劈成了兩半。
錦欣居新建成還沒有安裝院門,什麼貓、狗都有可能進來。
如果淺黛閣的大黑狗闖進來發瘋,她們幾個女人是攔不住的。
她向大夫人討主意了,大夫人派人送來一些米麵,讓她們堅持無論如何也要把童養媳趕走,這樣就可以嫁入匡家了。
兩天前她還信心百倍,深信得到了大夫人的真傳,憑自己的手段一定能把童養媳趕走。
木樨回來一天,她的信心就消退一半了。
先是大黑狗的狂吠聲讓人後背發涼,停止供應飯食讓她有了危機感,隨後斷了水更是要了命。
想到有大夫人的支援,還有對匡石的傾慕,她決定和小童養媳鬥爭到底。
大夫人給了謀略,她打算明天就開始實施……
“姐姐,你看窗戶上的大繩子在動!”鬱晴豔發出一聲膽戰心驚的喊叫,用被子蓋住了頭。
一個婆子聽到動靜跑了過來,點著了蠟燭,“姑娘怎麼了?”
鬱晴鵑也看到了窗戶上蠕動的大繩子,顫聲道:“你看,窗戶上是什麼?”
婆子以為藤蔓掉到了窗戶上,仗著膽子走到窗前,輕輕開啟了窗戶,“啊——”
一條碗口粗細的大蟒蛇隨著窗戶的開啟掉到了屋內,翹起的鱗片在燭光下發出滲人的光澤。
大蟒蛇蜿蜒前行,一條長長的信子從嘴巴里吐出來,好像隨時把人吞噬了。
“救命啊!”鬱晴鵑頭髮都豎起來了,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喊。
她從小養在深宅大院,哪裡見過這麼大的蟒蛇,嚇得魂飛魄散。
鬱晴豔從被子裡探出頭,正好對上大蟒蛇黑白分明的眼睛,有種被吞入蛇腹的感覺。
她覺得天旋地轉,大叫一聲:“姐姐大蟒蛇來找你了,娘啊……”暈了過去。
婆子直接癱軟在地,大蟒蛇從她身上爬過去的瞬間四肢抽搐,口吐了白沫不省人事了。
“救命啊,救命啊!”鬱晴鵑抖成一團,全然不顧大家閨秀的儀容儀表,發出一聲聲毛骨悚然的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