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興沒有聽到孩子的話,遊移的目光落在了木樨身上。
一件鵝黃色的娟紗金絲繡花長裙,把木樨襯托得更加冰清玉潔,肌膚像水晶般透明彈指可破,周圍的景緻在她的襯托下都有了仙境的韻味。
心裡暗付:真巧啊,小大夫也到東冀州來了?沒想到她穿女裝的樣子如此勾人的魂魄。
心裡風起雲湧,嘴上卻沒有說話,一句招呼沒有,也沒有點破木樨的身份。
明明用小手在他臉上撫摸著,孩子要用這種特殊的方式記下他的模樣。
木樨被霍文興強大的氣場壓制地喘不上氣來,她想逃離。每次遇到他都有泰山壓頂的感覺,看起來他們不適合近距離相處。
明明是她抱出來的,要抱回去才好,要不然左先生那裡也不好交代。
她想伸手要回孩子,看到父女二人很親暱又不忍打擾。
腦子像陀螺般轉動著,真的像翟象說的那樣,霍文興有妻有妾,女兒都有兩歲多了。
家裡有嬌妻美妾相陪,怪不得不理風流多情的龐憶蝶了。
為了升官,為了仕途,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要了,霍文興夠狠的。
這裡是秦嘉音的莊園,她沒有權利指責莊園的男主人。
她不是秦嘉音也不是霍文興,無法瞭解他們的處境,也許他們放棄女兒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木樨為自己武斷的想法自嘲,自己鬼迷了心竅不成,為一對狠心的父母辯解。
“明明,明明。”秦嘉音焦急的聲音傳過來。
霍文興把明明交給木樨,欲言又止轉身走了。
木樨抱著明明往回走,和迎面來的左先生、秦嘉音遇上。
“院子裡的景緻很好,我抱明明出來透透氣。”
左先生接過孩子,“別看木姑娘年紀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醫術上也獨具匠心。明明喜不喜歡姨母啊?”
明明小嘴一咧,“喜歡,姨母香香。”
秦嘉音剛哭過眼睛有些紅腫,聽到女兒誇木樨香也笑了。
“明明眼睛看不見,但耳朵極聰敏,鼻子什麼味道都聞得出來。木姑娘以後教明明撫琴可好?”
木樨也為明明的聽力折服,“明明可愛聰明,過耳不忘,如果有機會我願意教她撫琴。”
“那我替明明謝謝木姑娘,”秦嘉音說著恭敬地對木樨一禮,真有些慈母為嬌兒求師的意思。
兩個丫頭穩穩當當地走過來,“回稟夫人,飯菜都準備好了。”
秦嘉音對木樨和左先生道:“你們一路辛苦了,今天先湊合著吃一點,明天設宴給你們接風。”
左先生和秦嘉音是閨中密友,也不客套隨著她去用飯了。
秦嘉音說湊合著吃一點,千萬不要以為是一頓家常飯。
木樨看到的是三十六道大菜,山上的、水裡的、會飛的、會跳的幾乎是應有盡有,桌子上擺的鮮果是見都不曾見過的。
十幾個丫頭規矩地服侍著,不發出一點聲響地挪動著碗碟。
奶孃抱走了明明,秦嘉音把一盤鴿子肉筍片挪到左先生面前,“小時候你的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