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嘗,頓時嘆息道:“這肉入口便化,滋味絕美,真是妙極了!”說完,他舉起手中羽觴笑道:“吃鹿肉便要飲醇酒,這酒產自於賀州,酒味特別香醇清冽,因為產量有限,從來只被列為宮闕貢品,我還是從父皇那邊千求萬求,才好容易求了一罈子!”
裴宣依言喝酒,又吃了一口肉,不由歌頌:“鮮美。”
太子瞧見周採元動也不動一下,不由道:“怎麼,分歧郡主口味嗎?”
“自然不是。”周採元輕輕笑道,“只是雲珠郡主不幸逝世,我許過願,要為她守齋四十九日。”
“哦,如此。唉,雲珠郡主剛剛過門便出了事,其實是紅顏薄命,可嘆,可嘆啊——”太子滿臉都是悵惘。
周採元心頭鬨笑,姜帝府和三皇子無法聯婚,第一高興的人便是你,現在惺惺作態,倒也算得風趣。
獨孤連城看出周採元的心理,只是不動聲色地道:“太子殿下,姜皇后要在寺中為雲珠郡主超度,今日明月郡主只是特意前來安插,並不能久留,我們只能先行告別了。”
“醇親帝,我可貴講話相約,你也不肯賞光嗎?”太子蹙起眉頭。
獨孤連城只是輕輕一笑:“今日既然我是護送郡主來的,自然要將她平安的送回來,歉。”
見他們二人頭也不回地拜別,太子的表情愈加顯得陰沉起來。
裴宣淡淡道:“殿下,適才是計劃對獨孤連城著手嗎?”
太子聲音冰冷:“都是那幫沒用的廢物,今日本是一個大好機會,惋惜功虧一簣!”
裴宣輕嘆一聲:“殿下不對,憑著你我帶來的這些人,沒辦法誅殺獨孤連城。”
“哦,他的武功真有這麼厲害?”太子極為驚奇。
裴宣點了點頭:“我與人對敵,從一百招,那日他卻和我過了一百五十招,還留多餘力……”
“這怎麼可能?!裴將軍在疆場上歷練了多年,實打實的工夫,又怎麼會不如一個彬彬有禮的墨客?”
裴宣鬨笑一聲:“是啊,我也很想曉得,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怎麼會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走到半路,楚漢和小蝶能力喘吁吁地追了上來。
“小姐,沒事兒吧?”小蝶滿臉都是汗水,“適才這小東西趁著我們不留意溜了,好容易才找到——”
周採元看了她懷裡的小玩意一眼,只是道:“不要緊。”
楚漢還要詰問,獨孤連城卻向他搖了搖頭,示意沒有多問,他不由露出疑惑的神態,卻是聰明地住了口。
“太子和裴宣連成一線,看來……我的確要想想你的發起了。”周採元適才一路默然,現在卻突然講話笑道。
“我的發起?”
“不錯,便是你的發起。楚漢,交託馬車立馬去三皇子府。”
“是,小姐。”
現在的三皇子府仍舊在辦凶事,獨孤克聞聽周採元前來,不由微微一愣,便親身迎了出門,面上帶著一絲嘆息道:“郡主尊駕,有失遠迎,裡面請。”
周採元瞧獨孤克一副悲傷的神志,不由身後裡好笑。獨孤克在大婚之日死了新娘子,臨時鬧得滿城風雨,有說獨孤慧沒福分的,有說三皇子克妻的,便是太子用來 攻擊獨孤克的大好機遇,誰料此人擺出一副情意款款的神志,向姜帝表示認下這門親不說,還為獨孤慧大辦凶事。此舉受到皇帝皇后的贊同,給了他許多犒賞,反倒營建了一副謙謙正人的優越氣象。
反應抓住全部機會往上爬,乃至不吝從死人身上剝棉襖,獨孤克最不容易。周採元不想支援他,可適才瞧見太子和裴宣一副哥倆好的神志,她立馬轉變了主張。要誅太子,先殺裴宣!既然如此,與三皇子合作……未免不是一條緩兵之計。
獨孤克難以壓制心底的喜悅,卻又要闡揚得最嚴峻,因此笑容便有些詭譎:“郡主今日上門,可有要事?”
很顯然,他篤定周採元轉變了情意,想要與他重建“舊好”。可下一刻,他瞥見了周採元背後立著的那名俊美男子,剎時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