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憤懣 (第1/2頁)

烏雲遮住了月光,濃濃的夜色下,周採元的眼珠透出難以捉摸的光,聲音澹泊得沒有一絲感情:“郡帝,哦不,現在應該叫你獨孤勝,你應該感恩我,如果適才我趁火打劫,現在你早沒命在了,怎麼反倒來指責我呢?”

“感恩你?哼。”獨孤勝諷刺一聲,“如果非是你,我娘怎麼會死於橫死,殺母之仇你死我活,我找你報仇也是不移至理,別以為我們之間便這麼算了!”

周採元冷靜地瞅著他,眼底闡揚起一絲夾著嘲諷的悲憫:“獨孤勝,你到今日還不知殺母敵人到底是誰麼?你也不想想,皇后是個厚道人,既然順姨娘對她經沒了威逼,她何須痛下殺手。至於我……關於一隻螻蟻,連抬腳的念頭都興不起啊!”

獨孤勝渾身一震,驀地盯著她,神采大變:“你什麼意圖?”

周採元輕輕一笑,帶著一絲尋開心似的笑意:“回來好好問問你好mm吧,殺母之仇的確你死我活,但你也得找對人呀!”話剛說完,門外大風崛起,擺飛騰,烏雲蔽月的剎時,一道電光劃破了深沉夜色,天際好像被撕破了一個口子,嘩啦一聲,豆大的雨點便落了下來。

小蝶連忙撐起傘,周採元翩然上了臺階,而獨孤勝卻在最初的震撼之後抬頭大呼:“你回來,把話說清楚!”

“該說的經夠清楚了,其實你內心也有數,惋惜你甘心把冤仇結在我身上,也不敢去找殺人兇手報仇,不幸、可嘆啊——”周採元丟下一句笑語,碧青色的角猶如一朵文雅的蓮花,斯須消失在大門邊。

獨孤勝直愣愣地盯著對方消失的方位,心頭複雜龐雜。她適才表示殺死順姨娘的是獨孤笑,是不是?!遐想到獨孤笑漠不關心的所作所為,他臨時心跳如鼓,不,不會!笑兒素來是個靈巧和婉的女孩,她怎麼會做出天打雷劈的醜事!一定是周採元為了轉移冤仇存心如此說,一定是她畏懼自己猖獗的報仇才會如此!

獨孤勝心頭那絲陰毒的念頭狂湧而至,險些無法掌握思路。雨下得越來越大,狂風捲著暴雨,猶如無數鞭子,狠命地抽打著他的頭顱、面頰、前襟,很快渾身都溼透了。嬌生慣養的安華郡帝,出身顯貴的獨孤勝,何曾受過如此的屈辱,但他務必在這裡跪著,僅有跪著能力獲得父親的原諒。被皇帝剝奪了爵位貶為百姓,從今以後再無晉身之階,唯一的救命稻草便是姜帝!獨孤勝牢牢閉著眼睛,任由雨水猖獗地落在面上,便在現在,卻有一把傘撐在了他的頭頂,蓋住了大雨傾盆——

&nm獨孤笑,而是面色冰冷如霜的左宣。在大殿上,他一度希望她會替自己講話求情,對方沒有,可現在她卻替他撐起了一把傘。臨時說不清心頭出現的何種複雜感情,他只覺眼眶發燒,渾身冰冷,冷熱交替之間,他慢慢住了左萱的雙腿:“愛妻,都是我的錯啊——”

左萱垂頭望著泣不可能聲的獨孤勝,面上是一派淡漠淡漠的神態,眼底卻是一種悄然掩蓋的寒涼之色。獨孤勝啊獨孤勝,當你羈縻人心的時候,你心疼的mm在何處,你可愛的妾室又在何處,誰人真正關愛你,誰人替你著想,你活了這一輩子,看清了嗎……

獨孤勝的感情愈加慷慨,渾身都不由得顫抖起來,眼神和嘴臉都是無比愧悔。

左萱在心底輕輕嘆了一口:獨孤勝,你恨透了我今日不肯替你求情,現在卻死死住我不放,為什麼到了這個境界,你還在演戲啊——

獨孤勝在姜帝府門口跪了三天三夜,最後昏厥過去。姜帝便連續在大廳、書房踟躕,面色陰晴不定,當聽到僕歷來報的時候,他頹然長嘆一聲:“扶他進入吧。”

獨孤勝被兩名跟班架著走進入,短短三天卻是描述乾枯,面色衰頹,與昔日裡的貴少爺判如果兩人。姜帝的眼光落在他的臉上,難以自控地掠過一絲悲痛:“勝兒,你從小跟在父切身邊,我是如何教訓你的,男子漢該當頂天立地,行事磊落,你怎麼可以做出如此拙劣無恥的事!”

獨孤勝抬起眼珠,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他現在是淚流滿面,滿眼皆羞愧,撲跪在姜帝腳下,泣不可能聲:“父親,兒子知錯了!我的行為讓父親在陛下和朝臣們眼前顏面掃地,還害得自己名譽掃地,全部都是我的錯啊!但請看在過去兒子謹小慎微,不敢有半點閃失的顏面上,求您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姜帝看著他頹廢地搖了搖頭:“不是我原諒不原諒你的問題,身為朝中官員,品德才是很重要的,可你居然會想到如此骯髒的方法,現今全部陰謀敗露,你來求我諒解,可世上哪有後悔藥可以吃?難道你能讓那天夜晚發生的全部推倒重來,不,姜帝府丟去的顏面找不回來,你落空的仕途與自負也找不回來了。”

獨孤勝牢牢咬住牙關:“兒子清楚自己罪無可恕,也不敢替自己辯解半句,只求父親讓兒子留下,不要趕我走。我在這裡出身,在這裡長大,在這裡唸書、入仕,重新到尾都是父親手把手地教訓我,我捨不得父親,更捨不得帝府!如果離開了這裡,我不曉得自己還能去何處啊父親!”

獨孤勝雖是庶出,可素來心高氣傲,自負心極強,再加上他自幼伶俐,印力強,又能融會貫通,因此極得帝爺痛愛。從六歲起,他卯時便站起,申時才歇息,從早到晚都勤練技藝、耐勞攻讀。多年下來,他通讀經史,精於學識,擅長騎射,相形之下姜帝世子便完全不能與他比擬了。姜帝連續很瀏覽這個兒子,看重他的這份起勁與銳意,不吝全部代價請來名師培植他。他並未虧負姜帝的希望,精於油滑,擅長攀附,年紀輕輕便官運便手,出息似錦。惋惜便在那天夜晚,他誣害明月郡主的行為激憤的皇帝,一下子既丟了官又丟了周號,現在他經是一個一般的平民,和大街上的甲乙丙丁沒有任何差別。

姜帝深嘆了一口,打小疼了二十多年的兒子,不管如何是心疼的,那口鬱氣堵在自己心口久久不散,讓他遲遲無法下定銳意。很久,姜帝才講話道:“姜帝府可以給你一個收容之所,但從今以後你務必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如果否則,我毫不會再原諒你,清楚了嗎?!”

他的神態無比謹慎,無比認真,險些是擲地有聲,毫無轉寰餘地。

“是,父親,兒子毫不再重蹈前轍。”獨孤勝心頭狂喜,叩首不止。

每次看到他的嘴臉,姜帝都會不能自想起死於橫死的樂貴人,想起他過去的芳華時光,自然會生出三分寬饒之心。見對方的確真心改過,他輕輕嘆了口:“陛下雖說下了旨意,可現在他是在氣頭上,等過個兩年我會替你費經心機週轉一下,看能不能外放個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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