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經讓我甦醒過來,躲避是沒方法躲平生的。偶而候你不找上他人,他人也會找到你,到時候便會陷落為被宰殺的運氣。你是否對我的出身很獵奇,為什麼不問?”
周採元不由輕輕嘆了口:“我是很獵奇,但有些事兒如果你不說,我毫不會問。”
獨孤連城亮堂的眼眸定定望著周採元,卻並不逃避自己的出身:“昔時我的父親病逝,陛下將他的妃嬪都妥帖安設好,唯一我的母親被接入了帝府。因為她和此時的皇后娘娘是親姐妹,因為是庶出,因此只是德馨太子的一個側妃。”
周採元一剎時氣息凝滯,眼珠裡好像有熠熠的光芒閃過,卻是悄然聽著。
獨孤連城畔極淡的笑容逐步消失了:“其時我的母親經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父親的死對她打擊很大,因而她開始不吃不喝,乃至主動請求殉葬。陛下和皇后使盡滿身解數費盡心機讓她暢意,可她仍然無法緩和過來。不止如此,她還對代替了父親的高陽帝,也便是此時的陛下很怨尤,她認為父親的死定然和陛下相關。因此無論陛下對她如何悉心照拂,她或是悄悄的逃出了帝府。後來她亡命到遼州,遇到了我的父親,受到他的照拂,父親並不嫌棄她曾經嫁過人,對她很敬重、百般呵護,母親便以為找到了依靠,終於和議下嫁。父親後來雖然也迎娶了帝姨娘,可對母親的態度始終是那樣體恤溫柔。惋惜好景不長,便在三弟出身後,母親突然發現父親連續在和京城秘密通訊,信的內容……便使我不說,你也應該猜獲取。”
他略帶痛惜的聲音緩緩進入耳畔,周採元很快清楚過來:“莫非湯伯父他是……”
獨孤連城輕笑了一聲:“不錯,許多年來父親連續隱瞞著這個秘密,他是在替陛下照望我母親罷了。陛下和皇后都曉得我的母親不喜悅再回到宮廷,也不希望我在平民的環境裡出身,因此便請求父親連續悄悄的地照拂著我們。如果父親是朝中官員,必然會惹起母親的質疑,他只是一個四處奔波的一樣販子,沒有什麼特別有目共睹之處。母親曉得這件事後受到了很大打擊,她並不認為父親是在替她著想,正相反,她以為自己的丈夫只是一個特務、一個特工,一個時時候刻躺在她身邊監督她的人。今後以後,她不再信任父親,徑直搬去了佛堂居住。後來的事兒……其實你應該經很清楚了,她以為父親的一切關懷都是虛情假意,哪怕父親逝世都仍然無動於中。父親連續在懺悔,可母親骨子裡是一個特別剛正的人,她完全不肯相信父親其實對她有很深的情緒,只篤定他是個騙紙……”
周採元沒有想到此中有這麼多隱私,這的確是一個天方夜譚的周子。雖然早在前朝便有後宮嬪妃流落出宮後再嫁的周子,但獨孤連城的出身未免也太令人震悚了。他的生父是德馨太子,生母是此時皇后的妹妹,而他卻在一個販子的家庭長大。正因為皇帝的照望,湯家能力如此繁華,因此當湯昀瑾盤算主意做一個販子的時候,皇帝不僅周全了他,還連續在暗中呵護他。可想而知,這便是湯閩西為什麼把整個湯家交到湯昀瑾手中的原因,因為僅有他才是湯家唯一的護身符。他在湯府一日,皇帝便會照拂湯府一天。如果獨孤連城離開了湯家,大禍便近在面前。
周採元輕輕感嘆一聲,湯閩西是個生意人,他其實連續都在為自己的親生後代著想,那些人卻愚笨的完全不理解他的苦心,乃至迫不急待的將湯昀瑾驅逐了出去,不,大約說將他們唯一的保命符給趕走了。滔天的繁華,他們沒有命來享,又有什麼用?湯閩西很後的預設,反應是對湯倚舟的殘酷懲罰。
思及此,她定定望著對方,眼神很清楚:“因此,你現在要真正做回自己了嗎?如果不是我的話……”
獨孤連城眼中似有一道溫情閃過,卻只是搖了搖頭:“不,這事跟你毫無關係,一切都是我的運氣。”
運氣,沒有任何人可以與之抗衡。
夜宴完,賓客們紛紛告辭拜別,姜帝表情陰沉地回到書房,一派風雨欲來。
墨玉被繩子五花大綁,強行壓跪在地上,滿面皆是驚怖之色。
姜帝目時光冷地逼視著她:“說,如何回事!”
墨玉在對方的正言厲色下,整個身子顫抖得猶如在寒風裡顫抖的葉子,卻是咬緊牙關一聲不響。
姜帝語氣極冷:“這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一句話能讓你生、也能讓你死!說,背後教唆你的人畢竟是誰!”
墨玉一下子癱軟在地上,表情青白的看不出半點紅色,便在現在,一道聲音響起:“父親,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
姜帝突然轉身,一身華服的獨孤勝面色沉凝地站在書房門口。
姜帝證實了心頭的料想,語氣帶著無限森然:“是你的主意?”
獨孤勝眉峰一挑,眼底劃過一絲淡淡的陰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