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櫻用手攏著嘴小聲道:“為什麼非得選這麼冷的天兒?非去不可能嗎?”
江老漢人被她逗笑了:“不短長去不可能,自願的。只是這麼大的事兒,沒人敢說自己怕冷不想管罷了。”
很快,便到了朱雀臺左近。
到這裡,便不能坐車了,除卻王公之外,其餘人等都得下車。
周採元和謝櫻扶著江老漢人下了車,便被冷風吹得一個寒戰。
她抬開始,看到夜色沉沉,蒼穹之上似乎籠罩了很厚一層烏雲。
劼四攏著厚重的狐裘過來,笑道:“大伯母,兩位mm,忍著些,走到裡頭便沒這麼冷了。聽說搭了棚子,設了屏風,也有炭火的。”
江老漢人點點頭:“原該如此才穩健。”
一群人蜂擁著江老漢人往裡走,承恩侯府的女眷也隨著過來了。
承恩侯夫人和江老漢人打招呼,沈三姑娘則驚喜地和周採元姐妹倆打招呼。
周採元掃了一眼,不見沈四姑娘,便問:“四mm沒來?”
沈三姑娘道:“感了風寒。”
忽聽左近有人輕哼了一聲,沈二姑娘道:“怎麼便只問四mm,不問我呢?”
周採元行個禮:“沈二姑娘。”
&nm,叫我便叫姑娘。”
周採元不曉得自己何處獲咎了她,裝作沒聽見,轉過身和承恩侯夫人說話去了。
沈三姑娘瞅著沈二姑娘:“二姐姐還想抄女誡?可能是這便想回家了。”
沈二姑娘噘起嘴:“要你管!”倒是不敢再造次了。
接著又過來好些人家打招呼,很快便把沈二姑娘這事兒沖淡了。
朱雀臺周圍搭起了綵棚,按男左女右分開。
綵棚裡有屏風,有座椅,有炭盆。
再按官階分別地段,身份地位越高,地位便越靠前,越居中,地兒比較也要寬一些。
周採元覺得,坐在正前方的人可慘了,四面不擋風的,冷得不可能。
不巧的,江家便在第一排靠中間的地位。
周採元一摸那椅子,冰的讓人直顫抖。
幸虧劼四有履歷,批示下人鋪獸皮墊子,端火盆,又拿半人高的小屏風架上,霎時之間便舒適了許多。
皇室的專用地位仍然在上方,比高臺還要凌駕一截。
倒是修整得很精緻舒心,三面都嚴嚴實實地用厚氈子擋起來,只留前方旁觀。
地上鋪著厚實的草蓆再加氈子,再前方,又是無數的黃銅大炭盆,炭火燒得紅彤彤的。
謝櫻少見多怪,和周採元暗暗咬耳朵:“這些王爺公主都會過日子,看著便凍不著。謝哥哥呢,他的地位又在何處?”
這也是周採元所憂愁的。
總不至於像上次在凌霄神殿那樣,便在露天台子上扔兩個蒲團,便讓人往上坐了冥想吧?
再說玉龍鬚草編的墊子再寶貴值錢,也不會生熱,坐一夜,不得造成冰棒兒。
出這個主張的信陵王,真是壞透了心肝。
周採元心想,天子莫非是想趁這個機會,把燕易南和謝漪瀾全都凍死?
謝候府能答應?
她左顧右盼,想要找到謝候府的地位,卻看到了蔣夫人。
蔣夫人坐在第二排,手裡捧著一杯熱騰騰的茶,眼光沉沉,見她看來,便抬起茶盞做了個請的架勢。
蔣夫人的身旁,經看不見蔣正英了,而是坐了兩個面生的女孩子,都是低眉垂眼的,看起來很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