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不給她,不厭其煩地諄諄教誨:“我說的話你都記著了?下次碰到他,不要和他說話,不要信賴他的任何話,記著了?”
“記著了,記著了。”周採元被他念叨得腦殼發懵,只想趕緊結束此次發言。
在這之前,她都不曉得男子絮聒起來,會有這麼可駭。
也不曉得,燕易南這種性質,攻打一個人,講起一個人的壞話來居然會如此滾滾連續。
想到這個,她又不由得有些想笑:“好了,好了,吧,你說的我都記著了,別人都不是善人,便阿麟一個人是善人。他們對我都不是真心,唯一你對我是真心。”
燕易南也不由得想笑,玩笑著捏捏她的臉頰,道:“別把我說得那麼沒品,我只是擔憂你而。”
二人熄了燈歇息。
周採元好幾次聽見他失利反覆,好幾次以為他又要不由得絮聒,併為此做好了計劃。
幸虧他始終是燕易南,無意的失態不是常態,從前裝啞之時,大大地鍛鍊了他的心智。
他沒有再多話,而是安靜地著了。
周採元閉上眼睛,也隨著著了。
夢裡,她看到了外婆和木樨嬤嬤,有面容經很含混的母親和父親。
他們看著她笑,相攜而去。
因而她露出一半哭容,一半笑容,似哭似笑,眼角無聲地浸出眼淚。
一隻微涼的手溫柔地替她擦去眼淚。
燕易南靠坐在床頭上,神采陰沉。
謝漪瀾想要再現昔時的,讓她曉得他不知情,他是無辜的,他不是介入者,貪圖與她再續前緣。
那是不會的。
全部不容許。
他輕輕下了床,披衣走到外間,交託李老漢:“報告葉舟,找到昔時知情的人,但凡有可能洩漏秘密的,殺無赦。”
李老漢吃驚地挑起眉頭:“殺無赦?”
燕易南淡漠地看著他:“有疑問?”
昔時的人,知情而遮蓋,便是助桀為虐,都該死。
所不一樣的,無非便是直接爪牙與間接爪牙而。
李老漢垂下眼:“是。”
燕易南又在房內來回走動了好久,才躡手躡腳回到閨房。
重重簾帳之中,周採元成了一個舒適的“大”字形狀。
她的臉上始終帶著愁苦的神志,雙眉微微蹙著,像是有許多的苦衷。
燕易南堅定地將手覆上她的臉,將她的眉心輕輕撫平。
他要她高興,要她無憂。
他還想要她長伴在他身邊,永不分開。
因此,他務需要堅定地做一個惡人。
次日朝晨,周採元醒來,燕易南經不在她身邊了。
一個眼生的圓臉小丫環東風得意地站在床帳外:“您醒了?”
周採元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密道連線兩府的事,她那邊僅有阿米曉得,燕易南這邊僅有李老漢曉得。
因為男女有別,她每次夜裡過夜,第二天一早都是靜悄悄的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