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那棵沒了多大用處的破樹一眼,雲義垂頭喪氣地嘆了一口濁氣。
這荒郊野外的,也沒有獵戶們留下來的歇腳屋,更沒有哪個高人隱居之所,長夜漫漫的又該作何打算才好呢?
走過來拾起了這件,還能幫他留住不少溫暖的襖子,雲義認真地想了又想,打算還是乖乖地往來時的,那條小道走為妙。
否則捱過了今晚,明晚又是一場劫難。
他還這麼年輕,可不想天天都過著渡劫般的生活。
這一隻從破樹洞裡爬了出來的綠葉怪手,早早褪去了它應有的綠光,變得如夜幕下的枯枝爛葉般,不著任何鮮豔的光彩。
它的目標很明確,逮住五尺來遠之處的雲義。
正如那個男人所認為的,雲義不過是一個修為,不過六階實力的普通人。
在如此近的一個距離下,換做是靈階十二的壯漢,也是逃不過它這奔雷之勢。
一念之間,這物什就將毫無防備的雲義給吞了去。
不希望雲義發出任何聲響的它,還不忘用它那茂盛的綠葉,擋住了所有的可能。
強大如天穹間的那個男人,也無法及時辨別出,它是屬於老頭的邪功產物,還是那種天生就懂得獵捕食物的植株。
慘了!今晚是怎麼了,為什麼沒像以前那樣子平安度過呢?
往這幽暗的深淵裡墜了來,雲義看不到一丁點兒光芒,也聽不到自己那苦苦掙扎所發出的悶叫聲。
出現在他耳邊的那些聲音,也不過是一些樹葉,被風吹拂而動的噪響。
嗅到這一股嫩葉般的清新之味,雲義猜想束縛住自己四肢的物什,應該和某種植物有關。
以前聽那些說書先生們講過,在某些深山老林裡頭,會有著一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怪樹邪藤。
這會兒,他算是有了個親身體會。
啊!天亡他雲家呀。
“……”
端坐在這六截綠皮樹杆之上的裘弼德,渾身上下都裹著一陣,能夠綠得別人心頭髮顫的綠光。
窩在這麼小的一個地方里,實屬無奈呀!
沒準他那好徒弟,此刻就站在地面上,隨時準備衝下來收拾了,他這麼個賊眉鼠眼的好師傅。
賊眉鼠眼的,好人?
也是挺諷刺的,當初若不是他這個好為人師的傢伙,人家這會兒早就和正常人一樣,守在妻兒老小的身邊,度過幸福的一個平常夜晚呢。
譁,將放棄了掙扎的雲義,輕摔在了老頭的面前,這隻沒有自己思想般的綠葉怪手,消散為了一團綠光,融進了它同類的懷抱之中。
外面太冷了,這裡還好一點,就是稍微有那麼一點兒悶熱。
平白吃了一擊摔打的雲義,尚還能保持點兒清醒。
這裡是哪裡?可能是傳說中的幽冥地府吧,高高在上的那個老傢伙,應該準備判決他去向的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