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淡橙光芒映入眼簾,聽著這一陣刺耳的風聲,他想一個人的死亡,大抵是這種感受了。
往下墜落的時候,不會去想還有多久才能到底。
合上雙眼回憶過去,又滿滿的是一些遺憾。
雖然他還很年輕,沒有經歷過那麼多的傷心事,但他也會在往事之中徘徊良久。
輕嘆一聲,打算接受了這樣子的一個現實,曹祐安祥地將自己置身於無邊的黑暗之中,不想再睜開眼睛了。
“唉喲……我的老腰呀……”
遭了個重力的襲擾,搖擺椅來了個一百二十度傾倒,老太婆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栽進了那一朵橙芒雲朵裡頭,遲遲沒能爬出來。
一個著急,她倒先把老腰給閃了。
對她這種年紀的老太婆來說,隨便摔一兩跤,那都是要命的大事兒,容不得胡鬧。
可嘆她的那把椅子,嫌她受傷不夠嚴重,還要跟著飛來砸在她的腰板上。
啪嗒,老太婆徹底直了去。
“這裡……又是……哪裡?不會是……死人的……集結村吧……”
捱到這一團雲朵的反擊,被彈到了半空來的曹祐,一邊往下接著掉,一邊看起了周圍這個陌生的地界。
越蹦越低的他,最終還是坐在了雲朵上,像極了個無人照料的小嬰兒,一臉茫然地望了望,希望有個人出來給他點回答。
人影沒有,這種稀奇古怪的雲朵倒是一大堆。
稍一遲疑,他的雙腳直接沒入了裡頭兩三寸。
這些難道是擁有著沼澤黏度的雲朵?往那看不到頭的淡橙天穹瞄了瞄,估摸著自己剛才是從上面掉下來的,不讓自己的腳再往下陷入,曹祐連忙往上抬了抬腳。
他越是想要掙扎而出,越得受制於這些沼雲的束縛。
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大半個身體已沒入了其中。
學乖了一些,曹祐想象著自己這會兒,是在大浴桶裡泡著澡,而非深陷泥沼,才勉強沒有繼續往下陷入。
逐波隨流地往前移動多了些,他也稍微聽到了些許聲響。
活人沒見到一個,倒是運氣極好地被他撞見了一件衣服。
那物什說是衣服,不如說是一種紙。
一張有著人的輪廓,手舞足蹈著的紙。
唯一讓人詬病的地方,是這張紙沒了個腦袋,脖子上又在往下滲透著一些淡橙光芒的雲煙。
被這一個場景嚇了著,曹祐急忙用手擋住了雙眼,不去看那一個噁心的玩意。
他是沒去招惹它,可它好像知道了他的存在,非要往他這邊走來。
逃?是逃不了的,越想往後逃,勢必會往下沉。
真到那種時候,他還真見不著它的蹤跡。
不過,誰能保證在下面,不會碰見它的頭?
“啊!氣死老身,讓我逮到罪魁禍首,非得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
胃口不錯地張開了嘴巴,老太婆一個吞嚥,頓時讓這一堆橙雲下墜了三十丈。
順著這些雲煙維繫而成的橋樑,她又順利地把腦袋接回了她這一個紙片似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