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邪暴虐，以我人族眾生為血食，朕絕不允許！自武道昌盛，我人族便從未有過臣服於妖邪的念頭！”
“是以...”
“朕，欲登頂人皇，匯聚一界之氣運，誓死守護人族，誓死守護人界！”
章鏡的言語之中，有著一絲決絕殺伐之意。
這些話，不是曾經人皇所說之祭文，是章鏡結合當下之處境，修改了一些文字。
天虛道人的目光之中閃過一抹讚許，有如此心氣，才能成為人族共主，掌一界之氣運。
“天道...”章鏡抬起頭，直視著冥冥之中那無處不在的一股意志，口中繼續唸誦著祭文，隨後雙手一併，大拇指相連，呈酒杯狀，隨後躬身一拜。
這一拜，天！
“轟！”
虛空之中雷霆悶響，在遙遠看不到盡頭的九天之上，一隻豎眼緩緩凝聚，恐怖的天道意志注視到了章鏡。
似乎是在打量著他，又似乎是對他有所不滿。
轟隆隆的雷霆之聲，響徹在章鏡心頭，一股恐怖的意志，突然降臨在了他的身上，想要他跪伏在地上。
一股情緒湧上心頭，好像只要章鏡跪伏在地上，天道就會認可他，一界氣運瞬間加身，成為名副其實的天子！
天道無情，以萬物為芻狗！
章鏡周身氣血鼓盪，濤濤血氣化作江河，似要衝破肉身桎梏。
青筋暴起，章鏡眼露兇相。
不跪！
他可以拜天，拜地，但絕不跪！
天道固然強大無匹，甚至隱晦的傳達出，只要章鏡跪倒，萬事皆安，但，章鏡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跪。
另一個念頭在章鏡心頭響起，只要他跪了，未來將會真正的失去自由，氣運枷鎖會將他牢牢控制住。
甚至會發生不可名狀的恐怖之事。
所以章鏡選擇不跪，他成為人皇，所為自己，為眾生，也為人界，為何要跪？人皇，人族共主，執掌一界氣運，與天道是平等的存在，豈能跪伏在地！
天虛道人眉頭緊鎖，心下泛起一抹不安，他曾經可是告訴過章鏡的，拜天，要跪！
天道乃是人界意志，淡漠無情，抵擋妖神閻羅入侵，全部都是因為自我保護，不許有人違逆。
只有天道規則圓滿，才允許真仙境界的存在出現。
數千年前，人皇跪了，得到天道認可，氣運加身，現在章鏡不跪，氣運還能加身嗎？
他現在甚至都想傳音給章鏡，讓他順應天道，但是，又怕自己打破平衡，影響了章鏡祭天。
章鏡若是不成，現在誰還能有如此威望，實力，去稱人皇呢？
“師兄...”清虛道人眉頭緊鎖。
“看他如何應對，不要插手。”目光閃過一絲異色，天虛道人低聲道。
時間，好似在章鏡躬身的這一刻停滯了，說實話，章鏡自己也沒有想到，順順利利的祭天大典，僅僅因為不跪，竟然一時間卡住了。
下方的文武百官看不到具體的情景，還以為是必要的流程，那些圍觀想百姓和江湖武者也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人皇下面的流程。
除了章鏡自己，沒有人知道他現在所承受著多麼大的壓力，像是一方界域壓在了心頭，周身轟隆隆的筋骨崩斷。
絲絲血跡從章鏡的身上溢位，毀滅大道根本無法召喚，像是被天道直接壓制住了，要不是章鏡的肉身無匹，說不得真的會壓成齏粉。
章鏡緊咬著牙關，雙目圓瞪，身上不服輸的性格爆發，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跪！
這一刻，他無比確信，跪了，真的會發生些不可預知的事情。
九天之上的豎眼，依舊淡漠，彷彿本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