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怎麼會有已死的趙思明,自稱趙思明的人只會有那一人。
陰離站在白石松香木的臺階上,籠燈搖曳,疏影不定,這殿門與他的距離從來都沒如此遙遠,曾經跨步可得的方寸,卻成為了遙不可得的永遠,思緒回牽,竟叫他忍不住哽咽,微微抬頭眼霧的朦朧中漸漸走來一位氣宇軒昂,身姿不乏之人,通色琉璃色長衫,竟遮不住奪不去他半點豪情
“陰離兄,好久不見呀,沒想到你這樣子真是越來越深得我心了”男子的口氣中充滿著不屑的意味,眼神中流露著絲絲恨意
“景韻哥哥,你還是喚我離兒吧”陰離滿眼的希望全部都投給了他面前之人,手卻抬起摸像了自己暗灰色殘破的顏,無奈的放下了
“陰羅殿的主人,真會開玩笑,我還是叫你陰離吧,免得你又如當年,呵呵”趙景韻的口氣絲毫沒有溫柔,一直如寒冬飄雪沒半點初融
“當年,我.......”
“你還好意思說當年,這嗎多年過去了,每每今日你就應該吻頸自殺謝罪,自那時起就應該日日譴責,而不是站在我面前惺惺作態的活著”
“景韻哥哥,這嗎多年過去了,你為什麼不相信我說的話,為什麼不明白我的真心”陰離一把抓住趙景韻的手臂,卻被他反手無情的推開
“放開髒手,你不要在我面前裝可憐,你的心就跟你現在的樣貌一樣醜陋,讓我噁心”趙景韻的口中完全沒有憐憫,血紅的眼絲早已侵蝕了他的瞳孔,陰離被他狠狠的推開,撞到了那雪白的礦石殿柱上,癱軟了,可目光卻絲毫沒有偏離此人分毫,仍是滿目柔情
“呵呵,當年,回不去的永遠都是當年,如此多年也抵不過你心中的當年”陰離的思緒回想起了他第一次的心動,忍不住的狂笑起來
當年寂羅禮,他的父親領著他跟同年而生哥哥站在這陰羅殿上,等著成年受禮。面對著各族紛紛而來的道謝,他早就無奈的厭煩了,只想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哥哥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偷偷的對他說
“去吧離兒,這裡有哥哥在”滿目的柔情與寵溺讓他無比的心安,度步遠離這這熱鬧的大殿走在這初涼的鏡湖水面,月色飄落,折射出他芳華的俊容,魚兒羞遊,慌亂的從他的腳下離去,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俊俏佳人,沉花夾香秘影飄落到他的掌心,擇一朵吹落鏡面,漣漪在腳下緩緩而蕩,不經意的抬頭一俊影長衫,通色琉璃便讓他久久離不開,逃不出。古木倉樹之下有一少年,衫擺扶起如飄絮輕柔,身影廳立如幕布而錘,朦朧月色打在著忽明忽暗的臉上,稜角分明的俊顏美眸竟也如畫般的美好,一花隨風而落,落入其微紅的手掌,卻被他輕柔的放歸到大樹根處,尋得一根依靠。正對古樹背手而闊,男子雄氣與溫柔讓他彷彿看到了一片桃紅,那人的回眸一笑讓他的心在不斷的跳動,彷彿失了原有的軌跡,那一刻他便知道他戀愛了
“離兒在看什麼這嗎出其,都察覺不到哥哥的到來”
“沒,沒什麼,只不過看到一個面生之人”
“傻離兒,今天這嗎大的日子面生之人當然多了,不要在意快跟哥哥去大殿,父親讓我們見見各族的賓客”
“哦,離兒知道了”滿目的不捨,在這一刻便註定了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只是因為你還愛著他是嗎,你為什麼要愛上他,你明明知道你跟他不可能,他從來沒有愛過你,只有我從來都沒改變對你的愛”陰離依靠在大殿之上,狂錘著地面,錘出一片鮮紅,卻也沒換來那時那人那晚的溫柔
身體卻被人一手舉起,寬大的手掌死死的拽著他的衣領,讓他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但他並沒有反抗,他知道該來的總會到來,他等這一天已經等的很久了,他已經沒有任何多餘的時間在像原來一樣等下去了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愛上我,如果不是你從中做梗,我跟他早就在一起了,如果不是介懷你是他的弟弟,難忘他死前求我寬恕你的眼神,你已為我不會在那一日就親手殺了你嗎,你太小看我趙景韻了”趙景韻抓著眼前之人,他多想親手殺了他,為他心中所愛報仇,但他不能只因為他是他的弟弟,而他是他永遠永遠忘不卻的思念
那一夜,他跟隨他的父親來到這陰羅殿,他真的一點也不想參加到這虛偽的充滿陰謀的家族權利會談,他只想一個人靜靜,他不想在自己這般大好的年紀就遵從他的父親安排,娶一個從未謀面的大小姐當妻子,他知道他這一輩子都是不會喜歡上女子的,無論他多嗎國色天香,多麼沉魚落雁,都無法代替他那人間的一見鍾情,古樹之下,一花飄落,那人那景那情如洪水般侵蝕他的記憶
夏仲之日,他煩心而遊歷人間,不曉得什麼男歡女愛兒女情長,一心只有修仙,接家族之大權,他走走停停,殺妖取丹煉化,好生自在,也是這樣的夜,可月色卻比現在更加清晰,他追逐你只百年血狐已多日,卻在一棵古樹之下失了蹤跡,遍尋無果卻在抬頭之間被一純真的面孔吸引,明眸大眼道不盡的溫柔美好,雪白美膚說不盡的震撼心府,一聲溫情語調打破他萬般幻想
“公子可是在找他”青年舉起自己手中顫抖抖的紅色小狐狸道
“正是”趙景韻愣了愣回答道
“那公子找他何用”少年道
“當然是殺妖煉丹”
“哦,這樣呀,可小狐狸這嗎可愛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呢”少年如羽落般從樹枝下飄落,美的讓他窒息,他手中顫巍巍的小狐狸在他的懷中無比的心安,彷彿那是母親的懷抱,少年用溫柔的手輕輕撫摸著小狐狸的額頭,輕輕的一吻竟讓小狐狸翻了翻漏出雪白的肚皮,還美美的打了個哈欠
“公子我們打個賭吧,如果我贏了你就放過這隻小狐狸以後再也不找他的麻煩,更不可取了他的性命,如果你贏了我便答應你一個條件,這樣可好”少年微笑著如春光照進他心中愛情的池水
“你要與我打什麼賭”趙景韻看著眼前的少年,眼晶竟有一些不自主的離不開
“我們賭誰能在對方不知覺的情況下拿走對方身上的一件重要東西如何,一週為限”少年道
“好,我同意”一週如此之快,二人來來往往的想從對方身上獲取,卻都被對方發現,他們一起吃飯,一起遊玩,一起看那臺戲,一起聽那頭落烏啼......
“你看我拿到了什麼,這玉佩是不是最重要的東西,我可是觀察了好久才注意到你把他藏到了哪裡”少年美滋滋的在趙景韻的面前晃盪著那塊她母親臨死前送給他的白玉,那是她母親的陪嫁,是她母親你一生的珍視
“你贏了,我不會再殺那隻小狐狸了”趙景韻抱起那隻小狐狸,放在腿間,一週的相處他越來越發現他的可愛
“趙兄我要走了,父親喚我回去,待了這嗎久我還不知道如何稱呼你只是一直稱呼你趙兄”少年一首扶著面,一手敲打著桌上的瓷碗,還繞了一圈像是個孩子
“我叫趙景韻,你可以叫我宏韻”趙景韻知道他從來不許別人叫他宏韻,那是他的乳名,他心裡只相信只有他母親那般溫柔的人才有資格這嗎叫他,可如今他多想眼前的這個少年,能每天趴在他的身邊喚他一聲宏韻,用溫情喚他起床,他定會用盡一生去只愛他一人
“我叫陰情,你可以叫我情兒,只此你一人可叫我,我這名只想你喚來”少年用溫柔的眸對視著他,薄色蜜唇在他的嘴邊留下深情的一吻
“宏韻,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好開心,如果我們有機會在相見,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照顧好我的小狐狸,對不起宏韻”少年一陣青煙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似有水聲低落在地面
“情兒,不要走,我也想跟你一直在一起,我愛你”趙景韻伸手抓著那縷青煙,殘留的氣息讓他的心墜入谷底,小狐狸起身用舌頭舔著他的眼淚,可他卻早已心隨他去
“情兒,你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你,無論天涯海角”
一葉一落一度年,朝如情思思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