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
從他受到的教育以及當了皇帝之後一直被灌輸的明君之道告訴他,藩王宗室是一個大問題,要解決!
但從他本身來說,對付藩王宗親,的確有點下不去手,要知道要是沒有土木堡之變,自己想必也是一個實封的親王,到時候也是一樣的俸祿無數,封地數千頃,乃至於產業更是可能不少,以後花天酒地,一直生孩子。
這孩子多了,總要給他們留點傍身之財啊。
誰要是說嫌藩王宗親拿的多,那時候自己肯定要跟對方拼命的,大不了老子去哭陵嘛。
這要是真有藩王去哭陵了,那自己死後可就真的難見列祖列宗了!
商輅卻輕輕的搖搖頭,抬手作揖的說道:“陛下,臣有些擔憂,這事事出突然,茲事體大,怕是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大明現在的藩王也不算多,也就是幾十個,就算是負擔有一些,臣以為還是能負擔的起,可是如果陛下貿然的革除封地或者去掉俸祿,那麼宗室如何看待陛下,更重要的是,陛下,西邊還有幾位塞王呢,這草原的威脅還沒有解除呢……”
“再說了,陛下,這些藩王的封地即便是革除了,那又有多少能收歸朝廷,朝廷又能掌握多久?三年?還是五年?然後呢……”
王文的眉頭一皺,直接站起來指著商輅滿是失望的說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怎麼能因為一點點的顧及就明哲保身,現在的藩王宗室算是小小的疥瘡,可他們終究會長成足以威脅大明朝的大毒瘤……”
這話一出,就連景泰帝朱祁鈺和朱見深都不約而同的看向王文!
您老人家真是牛,現在大明朝估計也就您敢說大明朝的藩王宗親是疥瘡,以後成為大明朝的大毒瘤!
雖然事實上的確如此,可是這話,他不能說啊!
啥意思,你還要把大明朝的皇族宗親都幹掉不成?
這個時候主管戶部的蕭鎡只得站出來,略帶委屈的說道:“簡齋兄說的過於偏頗了,過於偏頗了,這不是君子之風!”
其他人也都是默然不語,這讓景泰帝朱祁鈺有點後悔了,自己就該直接駁回襄王的意見,管他呢,直接把他攆回封地去,管他上不上奏章,我留中不發就是了!
好傢伙,這特麼一說,都是贊同的,朕該怎麼辦?
真把那些長輩們的鐵飯碗給砸了?
自己以後還祭不祭祖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自己真這麼幹了,那這些藩王宗親轉而支援自己那廢物哥哥朱祁鎮,那自己的處境豈不是更差了?
不行!
但是——
這話朕不能說。
景泰帝朱祁鈺眼睛一轉,便看到自己專門叫來以備諮詢的老前輩,老資歷,禮部尚書胡濙,要知道胡濙可是生性節儉,歷仕建文、永樂、洪熙、宣德、正統、景泰五朝,其中每一朝都曾勸朝廷和皇帝節儉,但是老成舉措,自得大體,更重要的是,人家當了二十幾年的禮部尚書,當然守禮!
既然守禮,那藩王宗親的禮制還要不要?大明皇家的體面還要不要?
“潔庵先生如何教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