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司馬琰這般直接地問,姜筱璕又揉了揉自己的鼻頭。看得站在一旁的末蘭有些急,不知幾時開始,小姐有了這麼個習慣,總會時不時的揉一下自己的鼻頭。她還真怕揉得多了,小姐的鼻子就給揉歪了。
停了好一會兒,姜筱璕才開口說道:“在說我的想法前,可不可以先問你幾個問題。”
司馬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且說說看,能回答的,我儘量回答你。”
姜筱璕這才說道:“你如今能從冀北過來,應當是遵守與大姑姑的半年之約,想來定是已經安排好了曹姐姐的安生之所了?”
司馬琰點了點頭。
姜筱璕又道:“可是會將曹姐姐帶回冀北?你冀北那邊可都安排好了?確保能避開你那皇帝哥哥的耳目?”
司馬琰聽得她如此問,不由得眼神凝了凝。最後還是回答道:“不是在冀北,那裡隨時都有可能會打仗,我不會讓怡萱跟我吃苦。”
還有一點他沒有說,冀北也不是全都是他的人。經過這次回去清查,他才發現,自己的軍營裡,有來自各方的人。他還沒來得及一一清除,所以他這次沒有把月隱玄帶來,而是將他留在了軍營裡,幫自己看守。
聽到司馬琰這樣回答,姜筱璕點了點頭。又問道:“如果不在冀北,而你又是冀北的統帥,不能時常離開,你們必然不能經常在一起。可有想過將大姑姑一起帶著去陪曹姐姐,多一個人幫著照看小寶寶。”
司馬琰聽她把曹怡萱和自己的孩子稱為‘小寶寶’,心裡很是舒坦,不禁臉現一絲笑意。說道:“我正有此意。”就連時常自稱的本王,都不知不覺中改成了‘我’。
姜筱璕聽了這話,立時鬆了口氣,不讓大姑姑和曹怡萱分開,可能是目前對她二人最好的方式。再問道:“那你此次出來的時間有多長?”
司馬琰挑了挑了眉,這個問題就不是隨便可以告訴別人的了。
姜筱璕忙解釋道:“我是想著曹姐姐再過兩個月就要生了。我聽大姑姑說,三媒六聘從求親到迎親,就算用一年的時間都不為過。只是曹姐姐的肚子等不得,就算儘量縮短中間的時間,等三書六禮做齊全了,只怕曹姐姐也該生了,你要不要等曹姐姐生完再走?”
司馬琰聽了姜筱璕的解釋,知道他不是為了刺探自己的行蹤。方才說道:“如果時間允許,我自然要等著怡萱的孩兒落地。”
姜筱璕又說道:“曹姐姐生完孩子,又要坐月子了。聽說女人坐月子很重要的,不能吹風、不能下地的。只怕曹姐姐一時也不能跟你去到你為她們安排好的地方。”
司馬琰聽到姜筱璕這般說,不由得再看了看她。說道:“末離、末蘭他們都說你有神明護佑,所以開智甚早,雖是童兒身,卻有成人智。司馬琰不信神明,不管你是神是妖,看在你真心為怡萱好的份上,我都不去計較。”
‘啥……?’姜筱璕不懂司馬琰突然的說起這些是為啥。
司馬琰眼神極為深沉地說道:“經過這半年多圍繞在你身上發生的事,我也不再將你只當成一個六歲的小童來看待。你到底想說什麼?不妨直接說,不用這般的繞彎子。”
姜筱璕被司馬琰這樣一說,臉有點發燒,原來早就被他看出來了。只得說道:“在你沒來之前,我的確也有了許多的想法,而且這些想法都是圍繞曹姐姐、大姑姑、我、司馬承頤和你的。”
司馬琰聽得姜筱璕還提及司馬承頤,就有些奇怪了,問道:“這與承頤也有關係?”
姜筱璕點頭,說道:“有關係,因為他的封地在武垣。”
司馬琰不由得面色一緊,問道:“你不會是在打武垣的主意吧!”
姜筱璕說道:“算是,也不是。”
“怎麼說?”司馬琰問道。
姜筱璕說道:“婚嫁不是有聘禮和嫁妝之說嗎?我想借你求娶曹姐姐的機會,跟你商量一下你的聘禮,然後我再幫曹姐姐掙一份嫁妝陪嫁。”
司馬琰再次上下打量了姜筱璕一眼,說道:“你想替怡萱要什麼的聘禮?”
姜筱璕答道:“要一個曹姐姐生孩子時候的安居之所。”
司馬琰沉思了一下,說道:“按禮說,這本該是我準備好才對,算不得聘禮。只是如今情勢比較特殊,才變得有些麻煩。”轉念一想,問道:“你認為怡萱在姜家的地界生產不安全?”
“這要看你怎麼看。”姜筱璕說道:“如今姜家的人已然不齊心,北武的姜家對隆安的姜家多有說法,對曾祖的族長地位也有覬覦。原本可能想著隆安姜家滅門之後,只有曾祖一人,那族長之位遲早總會落在北武姜家人的頭上,對曾祖還算尊敬。”
說到這,小大人般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只是陰差陽錯的,我穿了男裝進了宗祠,祖父就讓我繼續假扮男兒,或者曾祖也有別的心思。但近兩月來,夜晚有不明身份的人想要闖入我這院子的,最少也有五、六次。”
司馬琰擰了擰眉,從小在皇宮裡摸爬滾打出來的司馬琰怎能不知姜筱璕沒有說出來的意思。問道:“你是說因為你姓姜,而且扮作男兒,所以有人認為你的存在有威脅?”
“誰知道呢?”姜筱璕聳了聳肩,回答道:“或者,我們這些外來的人,都不被他們喜歡。曹姐姐和大姑姑的院子裡也有人想進去過,只是探查的重點在我身上,所以沒有我這邊的次數多。”
聽到也有人打曹怡萱的主意,司馬琰的臉色沉了下來。
姜筱璕再說道:“不團結的姜家人,如果知道是司馬家的人要娶曹姐姐,或者知道曹姐姐懷的是司馬家的孩子,未必肯接納曹姐姐,更不可能接納你和曹姐姐腹中的孩子。大姑姑倒是說了祖父願意接受你,因為他需要藉助你的勢力。但是難保其他的人不會起歹心,如果將你來北武的事傳回到隆安,我想這必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