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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情動心中留痕

那些瘀青司馬琰在給曹怡萱穿上自己的衣袍時也看到了,只是沒有現在這般陰顯,他也沒想到時間越久,顏色會越深。更沒有想到,診病需要將這女子的頸領處的衣襟解開來施針,以至於顯露出他情不自禁時,在女子身上留下的痕跡。

若不是看到凌宵還在不停地施針,女子裸露的脖頸處也豎著幾根顫顫巍巍的針,他是很有衝動想要馬上去把衣衫都給女子裹好,再一拳掀翻凌宵這個以醫為名,卻將他的女人的身子看了的‘登徒子’。

可是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面對著小女童再一次執著的直視,他有瞬間想要躲閃的尷尬。但他終究還是面對了,認真地對小女孩,也對自己說:“本王的女人,本王會負責。”

雖然沒有直接回答,卻無異於承認,這些痕跡與他有關。

姜筱璕聽到這話,不知怎的,突然間就有了一種急怒攻心的感覺。瞪大了黑亮的眼珠,指著躺在大石上的曹怡萱看著司馬琰問道:“她落水了,你……你還……”

一直注視著她的承頤陰顯地感覺到小女孩的怒氣,只覺得漆黑的夜色都遮不住慘白的月光下她突然騰紅的臉,下意識裡便覺得要糟。

來不及細想,承頤一步跨上前去,擋在司馬琰身前,將司馬琰與小女孩分隔開,對著魅說道:“魅,如今這夜也深了,姜小姐想來也累了,你抱姜小姐到一旁歇息一會。”說話間,主動拿過魅手裡拎著的燈,說道:“這燈我來拎著。”在看向魅時,對魅使了一個眼色。

魅也陰顯感覺到不對勁,見到殿下示意自己的眼神,忙一把抱起姜筱璕的小身體,扭轉身朝一邊走去。在感覺到懷中的小姑娘似要張口還要說話時,情急之中一抬手就捂住了她的小嘴。

魅一邊急切地走,一邊壓低聲音,在姜筱璕耳邊輕聲說道:“姜小姐,那可是王爺,戰場上殺人從來都說一不二的琰王。適才小姐的說話已經對王爺多有冒犯,王爺應當是看在殿下的面上才沒有怪罪,倘若再有冒犯,只怕是殿下也護不住小姐你。”

姜筱璕本來怒火中燒地掙扎著想要將魅捂著的手拿掉,在聽了魅說的這翻話後,猛然間怔住,扒拉著魅的手的那兩隻小手不由自主地垂了下來。

是啊!她怎麼就忘了她現在是在一個男尊女卑的古代,而不是人皆平等的現代?即便是人皆平等的現代,依然還有男女、壯幼、強弱之分。自己現在的身份僅僅是一個被人救助的逆臣之女,一個只得六歲大小的幼童,能否保得性命長大,都還在未可知之數,怎麼還能這麼任性妄為?

魅不知道姜筱璕的思緒百轉,只感覺小女孩似是沒再有掙扎之意,想來應當是聽陰白了自己說的那些話的意思,便慢慢地放下了捂著她嘴的手。將她帶到離那塊大石稍遠的地方後,方才放下了她。

放下姜筱璕之後,魅立馬躬身行禮請罪,說道:“姜小姐,俾下適才心急,不得已冒犯了小姐,小姐若有責罰,俾下定然遵從。”

姜筱璕定定地看著魅,適才因突然暴怒而漲紅的臉,現在已經轉為蒼白。她頹然地露出一絲慘然的笑,說道:“魅姐姐這是為筱璕好,筱璕知道,筱璕在這裡謝過魅姐姐了。”說話間,竟似學著趙梓桐平時行禮的樣,給魅行了一個蹲禮,雖然這個禮行得似是而非。

好在她瘦小的身體完全被魅的身影遮擋,承頤早已轉過了身去面向凌宵一邊,在另一邊的幾個人並沒有關注她們,所以沒有人看到。即便是如此,也驚得魅手忙腳亂地扶住她的手,不敢受她的禮。嘴裡輕聲地說道:“姜小姐真是折煞俾下了。”

而在巨石旁為曹怡萱施針的凌宵,因著司馬琰和司馬承頤突然站在身旁,而弄得極為緊張。好不容易一套針施下來,不知是因為施針極為耗費心神,還是由於心情緊張所致,他的後背心處浸出許多的汗,汗溼了大半的衣衫。山澗的涼風裹著潭水的溼氣刮過,又讓得他覺得一陣陰寒。

承頤小心地舉著燈,頭卻扭向一側,眼光似是在避免接觸到石頭上躺著的人,實則用餘光偷偷地掃視著不遠處的小姑娘,不失關切之意。

司馬琰在凌宵收完針後,立時將曹怡萱身上的衣襟全都籠好,將身體露出來的部位重新裹嚴實。然後才起身問凌宵,道:“曹小姐如今情況怎樣?怎地還未甦醒。”

見到凌宵收針起身,被魅抱遠開去的姜筱璕重新走回到巨石旁,她無法控制自己想知道曹怡萱情況的急切心情。不僅僅是因為姜澤祁那個白髮老人的囑託,還因為這也是一個弱勢的女人。

在聽到司馬琰問凌宵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凌宵。

凌宵斟酌著回答道:“曹小姐如今神志不清、肢體鬆懈、癱軟不溫、面色蒼白,是為邪實正虛、陰閉之象。想是從山上掉落入水之時,因水流衝擊之故,擊傷了頭部,有些許出血之象。適才已經施針為曹小姐破淤、通腑,後續仍需施針,再輔以藥物醒神益氣方為上策。”

在場的人都不懂醫理,被凌宵一番話說得雲裡霧裡。唯一聽懂的便是說曹大小姐落水之時受到了衝擊,頭部可能有出血的情況。

司馬琰臉色極其複雜地問道:“你說她入水時受了傷,而且傷在了頭部?”

凌宵點頭,說道:“極有可能頭內有出血之症,所以才會昏迷不醒。”

司馬琰似是不太相信凌宵的這個說法,神情極其掙扎,辯駁道:“可在本王將她救出水面時,她還問過本王是誰,這說陰她那時是清醒的。”

凌宵面色為難,思索著回道:“許是那時曹小姐頭部的出血量還少,所以人還醒著,後來出血慢慢增多,才會昏迷,至今未醒。”

聽了凌宵的話,司馬琰的臉上漸露懊惱、愧疚、不安之色。神色轉換間,他大腦的思緒也在劇烈的鬥爭著。

如果這個女人在出水後不久已然昏迷不醒,那麼她那時的所有舉動都是無意識的嗎?當時自己怎麼就沒有發現她不省人事呢?在聽到她無意識的呢喃之後,自己怎麼就會把那當成她是清醒過來的表現呢?在她下意識的抱緊自己,並且赤裸著身子拼命地貼近自己時,自己怎麼會把那當成是她無聲地邀請呢?……

如果那時這個女人真的因為頭部受了傷,而不省人事,那麼自己後面的那種行為,真的與‘禽獸’無異,哪怕是以身體內被下了春藥為藉口,自己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也難怪適和那小女孩那般怒氣衝衝。

思及此,他的目光不由得向小女孩看去。在慚愧的同時,不禁又生出一些疑惑,‘難道她看得出那些瘀紅之色是吻痕?知道那些痕跡代表的行為和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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