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活多少時間?”
這是王晨清醒後問的第一句話,哪怕他參加了這種必死的實驗,人還是會變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心態的恢復,求生之心也就再難掩蓋了。
可惜,有些事情,已經無法回頭。
“放心,你的身體檢測一切正常,還有個好訊息,你已經徹底免疫喪屍病原體了,當然,壞訊息是你體內的喪屍病原體還處於活躍狀態,我們仍舊找不到辦法清除。”將自己完全套在防護服裡的如希並沒有準確回答王晨的問題,實際上這種感染情況下,王晨能活多久,她也不清楚。
這算什麼?半人半喪屍?王晨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看著王晨略有些扭曲的面孔,如希沉默無語,她所能做的只有在新疫苗研究出來之前,按照上級的指令行事——最短的時間內讓王晨、劉書桓熟悉軍方的主要制式武器的使用,以及熟練掌握直升機機降,至於原因麼,如希不用去掐屠鴻業的脖子也可以猜出來。
藥劑昏迷的時間有些長,不過王晨的體質也不是普通大學生能媲美了,簡單運動加上一頓營養餐,體力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劉書桓的底子本來比王晨要好,恢復效果自然更快一些。
穿過長長的走廊,王晨與劉書桓來到了專為他倆清空的射擊場,看著琳琅滿目的輕重武器,王晨固然瞪大了眼睛,劉書桓也是滿臉震驚的表情。
“接下來的時間,你們倆要儘快熟悉用於近戰的武器裝備,如果有時間的話,需要熟練使用所有的……”
“我不幹。”
沒等如希說完,劉書桓已經舉起雙手,堅決否定道:“哪怕你現在槍斃我,我也不幹。”
“你再說一遍?!”如希說話同時僅僅是邁了小半步,王晨發誓,他哪怕看不到防疫頭罩後面如希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他切實感覺到了什麼叫‘殺氣。’
或者說,如希此刻繃緊的身軀與略微拱起的後背,立時讓她從知性女性轉變成了隨時擇人而嗜的母豹子。
劉書桓乾嚥了一口口水,努力作出一副滿不在乎地樣子,擺手道:“再說幾次都成,我不幹!沒錯,我是重刑犯,還是從哈爾濱逃出來的重刑犯,參加實驗可以免死,但是你別以為我是傻瓜!你擺出這麼個場面,讓我一個重刑犯玩槍,接下來會逼著我去送死!不管接下來你有什麼安排,我都不幹!”
說到這裡,劉書桓似乎找回了一些自信,隨手一指旁邊的王晨,繼續道:“你可以用為民為國的屁道理去忽悠他一個傻學生,別想用來忽悠我!我特麼參加實驗是為了多活幾年,不是為了去送死的!”
如希聽到劉書桓的話,反而沒了剛才的氣勢,她嘆了口氣,走到桌子邊,順手拿起一支手槍,確認了一下子彈,有些笨拙地插好彈匣,慢條斯理地說道:“沒錯,以你的死緩案底,現在槍斃你,也是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既然你參加實驗為了多活幾年,那你不會想想,違抗上級的命令,會有什麼下場?你還說你不是傻瓜?”
話說完,如希裝彈上膛,槍口對準劉書桓,“既然你沒有用,我為什麼不能崩了你?”
“你……你不敢……不能隨便殺人!你沒有權力!你們還需要我參加疫苗實驗!對,疫苗實驗!”
“呵呵。”
砰!砰!砰!砰!砰!砰!
看著慘叫中摔倒在地,縮成一團褲襠間水跡隱現的劉書桓,王晨整個人都呆滯了。
放下手槍,如希象是剛剛拍死一隻蚊子,漫步走過王晨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練習彈,打不死人的,你們的教官稍後到。另外,給你個忠告,如果我是你,不會把後背留給這種人。”
王晨哪裡接的上話,只能沉默著目送如希離開,他轉頭看著仍舊癱軟在地的劉書桓,略有些猶豫,還是覺得能幫一把是一把,走到飲水機前,給劉書桓倒了杯水。
劉書桓勉力從地上坐起,接過王晨遞過來的水杯,他的手還在控制不住地顫抖,只能用雙手捧住水杯,送到嘴邊大口飲下。
“想笑就笑吧,反正我這輩子,就是個笑話。”劉書桓喝光水,將水杯捏成紙團,隨手丟開,頹廢道。
王晨搖了搖頭,“被人用槍指著,我的表現可能還不如你呢。”
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受了不輕的刺激,劉書桓一改之前的沉默寡言,竹筒倒豆子般說道:“你別看我這個身板,其實我膽子不大,從小沒爹媽,跟爺爺生活沒少受欺負,爺爺掛掉後在社會上混,跟著大哥收高利貸,被判刑因為收貸的時候把欠錢的人逼跳樓了,尼瑪他跳樓不要緊,砸死了個公檢法的官,我那時也是傻,大哥放的貸不少都讓我籤的名,結果錢沒賺到,判了十五年,大哥慫恿我上訴說是找好人了,結果二審成了死緩,我才知道特麼的有幾個案子也算到我頭上了……”
王晨哪有心思聽劉書桓叨咕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趁著對方說話的間隙,插言道:“劉哥,你好歹也是在社會上混過的,怎麼讓咱倆學個槍,你反應那麼大呢?”
“哼!這好比咱這樣的混混成天拿刀嚇唬人,突然有一天大哥給了咱一把手槍,你說這事兒能小?對吧?讓你我這樣的老百姓學槍,肯定不是跟軍隊開乾的,那是去打喪屍嘍?但是新聞裡都說了,打喪屍都取得了階段性成果什麼的,這時候還讓咱倆學這玩意兒,那肯定不是去前線,多半搞什麼潛入敵後之類的東西,你覺得咱倆這趕鴨子上架的把式,去了能活著回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