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楊主教眼見沙群那臉假笑,卻跟觸電似得縮了回去,冷聲質問王晨道:“你不是說被真菌感染者襲擊麼?!不是說沙神父被感染無法倖免麼?怎麼沙神父還活的好好的?!”
這話入耳,沙群自己都愣了,被真菌感染者襲擊?之前在門口撲倒自己的喪屍是真菌感染者?那不是死定了?!現有疫苗只能抗住喪屍,可沒說能抗住喪屍真菌的侵染!
等等,按時間推算,自己這時候應該喪屍化了,最起碼也得狂躁化,怎麼除了感覺眩暈,一點事都沒有呢?
沙群蒙了,王晨也擺出一副震驚的神色,探頭瞧了眼已經清醒過來的沙群,奇怪道:“不可能啊!明明他被真菌感染的喪屍咬了!真的!你看,後箱尾上我還留了顆喪屍腦袋,上面的粉白斑痕很明顯,確實是真菌感染的痕跡!”
這下別說楊主教,連沙群都努力坐起來向車尾看去,果然,一顆齜牙咧嘴的人類頭顱躺在角落裡,雖然沾滿了灰塵血跡,但是面板上的粉白色斑痕清晰可見,仔細觀察,似乎還有長出真菌菌株的架勢。
“真是怪事,也可能感染程度還沒顯現?這樣吧,先進行標準防疫程式,將沙神父軟禁,隨時觀察他的變化。”楊主教搖了搖頭,對沙群的呼喊充耳不聞,轉身對王晨道:“你跟我過來一下。”
王晨心知楊主教私下裡要打個棒子給顆甜棗,只是不知道好處是什麼,反正他過了間諜測試這關,身份上不再遭人懷疑,特勤的任務也完成了大半,接下來只要看戲就好,顛顛跟在楊主教身後,穿過臨時搭建的教堂前廳,來到後面的神職人員休息區。
坐在運動員更衣室的角落,楊主教也不廢話,示意王晨坐下的同時,抱歉道:“懷疑你身份的人是我,所有一切都是我的安排,我向你道歉。”
“哎,您可別這麼說,真的,這世道能活一天算一天,沒什麼好抱怨的。”王晨特意用敬語,並且拿出了自己最真誠的態度,滿懷歉意地說道:“只不過我在客車裡開槍殺人的時候,真不知道他是來試探我的信徒。”
“這都是誤會,我已經撫卹了他的家屬,你不用介懷。”楊主教擺擺手,混不在意手下掛掉,開始談正事,“接待完紅衣主教,我會安排你作為張嬤嬤的副手,前往大陸組建營地,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做傭兵方面的任務了,一應食宿用具都是教會這邊負責,因為你要負責營地防禦,所以主要任務是選擇適宜的駐地位置,而且,切記不止要防備變異生物,還要防備各類心懷叵測的破壞者,你明白我的意思?”
王晨點頭表示明白。
“關於沙神父感染的事情,你怎麼看?”
“主教,我在回程路上已經仔細想過,這件事情絕對有問題,我們三人進入駐紮地的時候,外圍的喪屍已經清理乾淨,而且肯定沒有感染喪屍真菌的個體,要不然,沙神父肯定會終止檢測,第一時間找你報告。”
楊主教點頭表示同意,王晨說的沒錯,喪屍真菌現在還沒有有效的防疫手段,那些狂躁的感染者攻擊力強,悍不畏死不說,關鍵是身體協調性比普通人還好,運動能力爆表,無論出現在哪個營地附近,都能讓營地負責人第一時間將警報級別提到最高,以防營地被感染者突破造成團滅的悲慘結局。
如果沙群他們三人事先發覺了喪屍感染者,哪怕暴露檢測目的,沙群也會第一時間反饋營地警告營地注意提防,而且他這麼做絕對是有功無罪的!
那麼,這件事就有幾個疑點要解決,沙神父被咬後沒有感染跡象是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了真菌感染者或者說真菌喪屍是一個,三人明明解決了一批喪屍,結果還有真菌喪屍堵門這件事,是不是有人為因素在,也是個很大的疑點。
有些事,楊主教自然不好跟王晨講明,正好老徐從外面進來,他示意王晨可以離開了,王晨也不拖泥帶水,跟老徐打了個照面,點頭示好後快步離開教堂。
目送著王晨離去,楊主教示意老徐坐下,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沉聲道:“勘察的怎麼樣了?”
“現場跟王晨描述的差不多,沙神父暫時清醒,所以我找他核對了一遍情況,也沒問題,這幾個真菌喪屍是怎麼出現的,也有了不太靠譜的推測。”
“說說。”
“可能是飄過來的。”
“飄過來的?”
“嗯,我們在海灘邊發現了大小不一的屍塊,殘留衣物式樣都是大陸那邊的,標籤也是中文,很有可能是青島營地覆滅後,殘存的真菌感染者徹底喪屍化以後,隨海流飄到了韓國這邊。”
“這……可能麼?”楊主教皺緊眉頭。
“不知道,咱對洋流完全不瞭解,這種事誰都說不準,不過真菌本身的感染性很強,即便泡在海水裡也未必會死光,屍體被潮水才衝上岸再沾染到其它喪屍或者荒野流浪的活人身上,也是完全可能的。”
如果沒有人為因素干擾,比如中國那邊派特工什麼的投放屍塊搞破壞,老徐找出的理由勉強說得過去。青島營地那邊的地形特殊,被轟炸後遇上大潮,海水倒灌沖刷帶有真菌的屍塊入海,也不是什麼奇事,不過海洋浩瀚,進入海中的屍塊再多也顯露不出來,不被魚鱉吃掉可以漂洋過海的還能剩幾個?衝上海灘沒被太陽曬乾保留活性感染經過的人,這種機率是不是跟中大獎差不多?
這樣七折八扣下來,終歸不能排除人為製造疫情的可能。
楊主教心裡決定加強人手巡視營地四周,面上神色不動,繼續問道:“沙神父的情況還穩定?”
“嗯,非常穩定,怪就怪在這裡,他的傷口做不了假,那個喪屍腦袋我也看了,確實有真菌感染的跡象,如果王晨的話沒摻水分,被真菌喪屍咬在脖頸處,沙神父現在已經被真菌感染進入狂躁階段才對。”
“安排人做初步化驗沒有?”
“做了,新營地的醫療組正在做檢測,我還送了一份樣品去主營地。”
“好的,你做的很好。”
“紅衣主教那邊?”
“我會如實上報,畢竟咱們這裡有疑似真菌疫情,危險性大增,他是否取消明天的行程,全由主教決定。”
老徐面色愁苦,點頭道:“您說的是,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對坐無言,忽然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信徒興沖沖地衝進屋裡,興奮道:“主教!神蹟啊!絕對是神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