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裡有我嗎?”
“什...麼”
她這話問的莫名其妙,陽瑄微微一怔,見曲妖妖的望著他,眼眸靜靜的,未有所轉移。
“曲妖妖,你想什麼呢,我怎麼會心裡有你...”
一瞬之後,他便有些尷尬地別過臉去,耳朵卻不自覺地紅了幾分。
曲妖妖卻回過神來,沉下了眼眸,兩隻手交織在裙子上扣弄著。
她不是想問陽瑄是否喜歡她,只是作為一個看客經歷了皇后的事情,突然想起了好幾年前,一個人曾問她的話。
“你心裡,有沒有朕?”
燭火微微擺動,猶記他的眼眸那樣的認真溫柔,好像是真的心裡有她,喜歡她的。
其實,她不是一個喜歡留戀過去的人,人要向前看,這是曲妖妖的人生格言。
可是,就是這一瞬間,突然想起來了。
陽瑄看曲妖妖沉思在自己的事情裡,似乎都沒有聽到他的話,也全然沒有在乎的意思,心情便有些低落,自顧自地坐到一旁給自己斟了茶。
好一會,才道:“你...我聽說,你昨天去了一趟長延宮”
“嗯”
“曲妖妖,你一向不理會這些閒事的,為何要替她去找皇上說情呢?”
曲妖妖沒有回答,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專門去找皇上說情。
昨日只是一個人走在長長的宮道上。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最偏僻的角落。
一抬頭,便是一塊殘敗不堪的匾額——長延宮。
門口是兩個太監,嚴密地把手著,平日裡只負責傳送飯食,一見國師大人來了,連忙迎上來行禮,她隨意地嗯了一聲,想著來都來了,不如就進去看看。
於是便不自覺地進去了。
宮院裡荒草雜生,十分蕭條破舊,幾乎是常年沒有人打掃的,聽聞這個宮殿自從修建以來,只住過一個神智混亂的病人,不知道是誰,但也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寢宮裡也十分冷情空曠,不少樑上,角落裡都結著蜘蛛網,只有一個看著破舊的香爐,廳裡只放著一張破木桌子,隨意擺了幾個茶壺杯碗的,曲妖妖用指尖輕輕摸了一把,滿是灰塵。
隔檔的紗簾已經看不出來原有的顏色,其中一半灰沉沉地耷拉在窗戶口,隨著輕風微微盪漾著,另一半直條條地垂在地上,半遮半掩著內殿的景象。
隱約從裡面露出一個女子的纖瘦背影,她正披頭散髮地坐在鏡子前面,拿著木梳緩緩地梳著頭髮,一下,又一下。
伴著微弱的哼唱聲,斷斷續續的,也聽不大清。
曲妖妖撥開簾子走進去,她想必是察覺到了,梳頭髮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但卻沒有回頭,仍舊背對著曲妖妖。
已經懷有六個多月的身孕,小腹高高的隆起著,抵在桌簷下。
“在這裡這麼多天,國師是唯一一個來看我的人”她率先開口,語氣淡淡的,彷彿已經看破一切塵世。
曲妖妖張了張口,想告訴她一些話,但頓了頓,還是沒說出來。
那個叫寧絡的侍衛,皇后娘娘一心念著的那個‘他’,在進監牢的第一天受刑,就什麼都招了,口口聲聲稱受皇后引誘威脅,自己不敢違抗命令,把髒水一股腦全潑在了皇后,不,應該說是廢皇后的身上。
其實認或不認,他都是必死無疑的。
只是他一心想要活命,不管有的沒的全推到廢皇后身上,可惜了,等不到晚上,他就死了,而且是活活勒死的。
被抬出去的時候,曲妖妖掀開看了一眼,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明明都招了,怎的還會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