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浣紅對視一眼,亦翻身上馬,緊隨其後。
不消多時,就出了蘆葦鎮,三騎往北疾馳。
陳風回頭望去。
隱在薄霧下的蘆葦鎮,影影綽綽,全鎮人的身影,在薄霧中若隱若現。
寂靜無聲、神情漠然、默不作聲舉手告別。
他們在目送三人的離去。
舉手的動作似乎在送別,但手臂不動不搖,還是給人一種不和諧的感覺。
蘆葦鎮上空那道尋常人看不見的輕薄紫韻,絲絲縷縷連線著鄉親們。
蘆葦鎮的人,在此刻的朦朧霧景下。
宛如。
數百。
提線木偶。
……
溶江水谷,屬於橫在大順和妖族領地之間東裂大峽谷的一道小缺口。
東裂大峽谷,寬約百丈,長不知幾許,深不見底,終年毒瘴瀰漫,活物難存,從整體上看,大順和妖族之間的這道天塹,也只是整體裂谷的一小段。
溶江水谷作為一小段中的一小段的缺口,其實已頗具規模。
之所以被稱之為水谷,而不是毒瘴谷。
是因為大順一側有溶江河流奔騰入谷,在入谷口形成一道飛濺瀑布。
這個入谷口,就被稱之為溶江水谷。
三騎站懸崖邊。
溶江河流在懸崖邊陡然斷開,一道銀河披簾迥然鑽地。
巨大的水瀑咆哮聲震耳欲聾。
遠方瀰漫水瘴,遙不可及。
下方混沌,目不可視。
單單這一處,就可想象出大順和妖族之間的天塹規模。
“髒帝疑冢就在飛瀑中段峭壁內,我上次來的時候溶江正處枯水期。”陳平說話,幾乎用吼,才堪堪壓住水瀑的咆哮聲。
難怪髒帝疑冢歷盡數百年不被發現,如此地勢誰會嫌命長來攀水瀑懸崖。
浣紅學著陳平從馬背上取下爪繩,死扣纏繞在岩石上,比劃著繞弧的手勢,大聲吼道:“師傅你告訴我們大概的高度,我們從旁攀下,然後蹬在岩石上,以弧度橫擺的甩勢,迂迴進去。”
陳平捂著耳朵,聽清浣紅說的什麼,擺手道:“不行的,水瀑衝勢過猛,在衝進水簾的一瞬會有千鈞之力陡然加身的感覺,一不留神摔下去,別說粉身碎骨,浪花都濺不起一個。”
“那如何是好?”
浣紅、陳平一籌莫展,正想辦法,卻見陳風拿著攀繩的一段,不斷丈量長度。
“高度大概在十丈左右是吧。”陳風見陳平點了點頭,大聲說道:“我先下去,尋到入口固定攀繩,半刻鐘後,你們順著固繩繫好副繩直接往下溜就可以了。”
“你不要亂來啊。”浣紅話音剛落,就見陳風將攀繩綁在自己腰間,簇地一聲,騰空飛身撲進飛瀑。
浪花都沒起一個。
陳平愣在原地,張大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指著陳風落水的方向,望著不知所措的浣紅,詫異問道:“你能告訴我他從蘆葦鎮出去這三個多月,經歷了什麼嗎?”
浣紅不知怎麼回答,嚥了咽口水,遲疑說出一句,“他很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