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耀華的舉動,把魏建學也嚇了一跳,“主任,這......,我調動的事,你說怎麼辦?”
“你先回去,調動的事以後再說。”陳耀華不耐煩地朝對方揮了揮手。
“可是,我跟馬師傅已經說好了,就等你一句話。”
“你先回去,我這裡還有重要事情需要處理,這話聽得懂嗎?”陳耀華下了逐客令。
等魏建學悻悻地退出辦公室,陳耀華抓起桌上的內部電話搖了個號碼,電話接通後,他帶著怒氣問道:“學遠,我是老陳,你跟魏建學說什麼了?”
一聽對方的說話語氣,馬學遠知道情況不妙,“說,說什麼了?沒說什麼呀!”
“沒說什麼?你給魏建學許了什麼願?你消極工作也就算了,是不是還想拖其他組的後腿?我告訴你,如果對其他組的工作造成不良影響,你是要負責任的!如果把破壞科研工作的帽子扣在你頭上,你承受得起嗎?”在政治敏感性特別強的年代,一頂破壞分子的帽子扣在頭上,就意味著永遠抬不起頭,陳耀華的提醒,讓馬學遠打了個寒顫。
“老陳,你不要嚇唬人,這頂帽子太大了,我可戴不起。”
“既然知道厲害關係,那就請你不要在背後搞小動作!唆使魏建學不安心在試驗三組工作,要求調往試驗一組,是你乾的好事吧?”
馬學遠急忙撇清關係,“老陳,請你不要血口噴人,我跟魏建學根本不熟悉,啥也沒跟他說,他的事與我無關。”
“我信口開河?魏建學剛從我辦公室離開,他說你已經答應他的請求,只要我同意,你就舉雙手歡迎他調入試驗一組,如果你還想抵賴,我這就把他找回來,跟你對質!”
終究是心虛,老馬不再嘴硬了,說話的語氣也軟了下來,“老陳,你不能只聽魏建學的一面之詞呀!事情的原委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
陳耀華認為,即使老馬跟魏建學都在撒謊,聽聽老馬的說法,對於判斷是非曲直也有好處,“說說吧,你跟魏建學是怎麼回事兒?”
馬學遠把魏建學找他談調動的經過說了一遍,但他隱瞞了魏建學說的那些對他崇拜的話,“他纏住我不放,你說我能怎麼辦?”
“於是,你就跟魏建學出主意,讓他來找我,只要我同意,你就接收他?”
“我也是沒辦法,要不怎麼能把他支走呢?畢竟你是大 領導,我覺得他對你總有幾分畏懼,你對他的拒絕,他說不出什麼。”這基本上是老馬的真實想法。
“好人讓你當,得罪人的事讓我幹?你這主意不錯嘛!好吧,事已至此,我就再得罪他一回。”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魏建學再次來到陳耀華辦公室,“主任,昨天我跟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過了嗎?”
“哪件事?哦,你想調換崗位,對不起,我不同意!”陳耀華一口回絕,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我能問一句為什麼嗎?”
“當然可以。因為你這種行為是赤裸裸地逃避工作,哪兒輕鬆就想往哪兒去,如果現在讓你調去一組,一旦他們那裡哪天有了新的科研任務,你又會想著往其他崗位調換,總之,只掙錢不幹活,才是你的最終目的。要是同意你的調動,等於開了一個很壞的先例,假如職工們都跟你一樣,往後的工作還怎麼開展?”
“主任,其他職工跟我不一樣,他們誰都比我幹得好,我到哪兒都是個無足輕重的人,我調走了,對三組的工作不會造成任何不利影響。”
“我沒說你有多重要,更不是哪個崗位離不開你,我是說你這樣的行為,會起到很壞的帶頭作用,不利於其他職工安心工作。”
“那我身體有病,請假休息一段時間總可以吧?”魏建學故伎重演,因為這樣的理由他曾提出過不止一次。
陳耀華輕蔑地一笑,“建學,你參加工作時間已經不短了,怎麼思想覺悟還這麼低?同樣掙工資,人家幹活你休息,你好意思嗎?前段時間各試驗組沒有新任務,大家都清閒,怎麼沒聽你說身體有病?現在需要投入新的科研工作中,你不是申請調崗位,就是身體有病,真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啊,我看你是腦子有病!不勞而獲是資產階級的剝削行為,如果你不能堅持工作,那就把你送去人事處或宣傳科,讓他們給你上政治思想培訓課,也許你的病就好了。”
聽說讓他去培訓政治思想,魏建學轉身就想離開,“還是算了吧,我這就回組裡上班。”
“別走!事情還沒說清楚,你幹嘛去?”陳耀華卻沒想就這樣完事。
“我回去上班也不行?”魏建學轉過身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