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祖父在時,南家世襲伯爵。按制,這寧安伯的爵位應大伯來襲。
只是大伯能力平平,快到三十歲了,都沒能等來襲爵的聖旨。
後來,出身將門的母親嫁給了父親南堯。雖說父親仕途也不暢,只在翰林院領了個閒職,奈何母親得力,嫁入夫家兩年,便上了三次戰場,立下重大軍功。
母親以軍功求爵,皇家正好順勢將爵位給了二房,還升了侯爵。
大伯南梟雖然不甘,卻也無可奈何。“二弟娶了個好夫人,我南梟沒這福分。”
這些年侯府雖未分家,可大伯對二房的人沒多少情分。
“這天寒地凍的,怎麼穿得這樣少。不是給你做了新衣,川兒沒給你嗎?”老夫人拉著南聲聲滿是凍瘡的手,眼裡透出幾分心疼。
眾人看向南聲聲身上那件單薄的衣裳,不僅料子差,還被洗得發白。
“我這身衣裳還能穿,不用了。”南聲聲低頭,有些疏離地抽回了手。
“哼!”南霽川不由冷哼一聲,“我明明將衣裳送過去了,你還穿著莊子上的舊衣作甚?”
南霽川此時對南聲聲滿是怨氣,埋怨正午在西廂院吃了閉門羹。
此時看南聲聲如此孱弱的做派,不覺有些煩悶。
都能自己從城外走十里回來,身子哪有這樣羸弱,她以為自己是采薇妹妹嗎?
“那些衣裳不適合我。”南聲聲扯了扯袖子,遮住手上的凍瘡。
不想這一動作在南霽川看來,卻是南聲聲故意將傷口露出來給大家看。
“你是不是故意為之,想在祖母面前告我一狀,埋怨今日未能接上你,讓你受凍了?”
“川兒,怎麼說話呢!”徐氏立馬打斷兒子的話。
可南霽川的怨氣積攢了一下午。他想不通自己哪裡有錯,只覺得南聲聲就是忘記了自己這個堂兄的好。
她狼心狗肺。
南聲聲的心一陣抽痛。
這個堂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她原本不想將有些話說出來的,如今看來不得不說了。
“那些衣裳不是按照我的身量做的,花色和樣式只怕是……”
南聲聲轉身看向屋內明媚的少女衣裙,“只怕是按照她的身量做的吧?還是說,那幾件衣裳其實是她不要的?”
話一出口,眾人啞口無言。
因為南聲聲說的是事實。
她回來得急,原本是打算做幾身新衣的,可來不及了。
老夫人便想著,南采薇和南聲聲應當差不多高,便從她的舊衣裡拿出了幾件。
雖是舊衣,可也是沒穿過的,因為采薇不喜歡。
但說不準聲聲就喜歡這樣的花色和款式呢?
“都是祖母不好,沒有考慮周全。”老夫人嘆氣,雙眼紅紅的,“聲聲啊,你莫怪祖母,明日就給你制幾身衣裳。”
“不必了。”南聲聲深深吸了一口氣,“那花色太豔,孫女是回來奔喪的,那樣鮮豔的花色,不合適。”
南聲聲說得決絕,堂內又是一陣沉默。
“罷了,新衣日後再做就是。”
一直未說話的侯爺將一對少年男女推到南聲聲面前。“這是你遠房的表弟南懷宴,表妹南采薇。”
他喉間滾著痰音,“他們前些日子從隴西老家過來投奔,往後就在府中住下了。”
南聲聲望過去,少女鬢間海棠顫巍巍沾著雪花,比這滿室素縞鮮活了不少。
她就是南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