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看上去極為神秘且高深的玉虛山上,那個早在數百年前就聞名於世的傳奇人物墨清玄,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除了玄曄有些悲痛之外,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導致了這一件事情的主角,林昭和劉裕,還陷入在深深地昏迷之中,尚未甦醒。
而與此同時,那遠在千里之外的中原帝都天寧,那早已傳遍大街小巷的噩耗終於是傳到了這裡,北林軍一案,在持續了半個月的殺戮之後,終於是被皇帝定案。
此案之中,北林軍主帥晨雪,原北林軍眾多將領皆被欽察司於棋山之中就地正法,宣王蕭逸勾結逆犯,被處死,皇后晨宸自縊在宮中,景寧長公主自刎在玉階前,當朝太傅諸葛清老先生替北林王辯護,被逐出京城……
這個早已聞名於中原王朝的巨大慘案,半個多月的血雨腥風,終於是落下帷幕。
當皇帝的詔書一條條的傳播到邊緣地區之時,這玉虛派中人自然也是知曉了。
整個北林軍中唯一現知的三個倖存者,有兩個此時還在昏迷之中,救他們的玉虛派掌門玄曄對這件事情也是格外關注。
但讓他都沒有想到,這欽察司的狄桓和齊王蕭譽居然下手如此之狠毒,不過他明眼人一下便是看得出來,扳倒北林王只是其一,將宣王蕭逸拖下水才是首要目的。
更可恨的是,這一次的案件是由皇帝親自處置,沒想到與北林王晨雪是結拜兄弟的他,處置起來居然絲毫不留情面,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居然連宣王都是直接處死。
再看到了宣王之母,皇后晨宸懸白綾自盡,北林王妃,景寧長公主自刎在昭陽殿前,二女的貞烈性情就算是身為掌門的他,一時間也是紅了眼眶。
但是,此案鐵證如山,他狄桓身為欽察司首尊,構陷皇帝的罪名他是知道的,既然敢做,狄桓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是他玄曄親自上朝論辯,只怕都未必能爭得口舌之利。
皇帝親自主審定的案,今後若是再想翻案,若沒有十足的證據,只怕很難了啊……
玄曄坐在主位之上,看著這一樁又一樁的慘案,雖說江湖門派不涉足朝堂,都難免有些惋惜,這名震天下的一代賢王,一代名帥,下場竟然是這般慘烈。
“師父,可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他的身旁有一位白衣年輕人,瞧見玄曄緊縮的眉頭,忍不住出言問道。
“這狄桓實在是詭計多端,當日就不該放過他!”玄曄怒聲道,居然是直接把手中的茶盞都是握碎了。
白衣年輕人從來沒有見過師父發這麼大的火,當下也是躬身作揖,“可是朝廷欽察司的那位狄桓狄首尊?”
“除了他,這世上還有第二個叫狄桓的人嗎?罷了,你自己看看吧。”玄曄一把將手中的文書甩給後者,又是憤憤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白衣年輕人拾起文書,才看了兩行,臉色就變了,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師父可確定這是真事?”
“不相信吧?對,我一開始也不相信,可事實就是如此,這朝堂之上人心叵測,可不是我江湖門派這般隨意灑脫。”
“只是這北林王鎮守北境數十年,手握十萬大軍,要反早就可以反,為何偏偏這時候反,僅僅聽信這欽察司的一面之辭,就這般冷酷處置,似乎不太合理吧。”
“這狄桓也是個老江湖了,我玉虛派都在他手上屢次受挫,想必此番構陷於北林王和宣王,他也是做足了準備,有他在,這個案子想翻,難啊……”
玄曄說罷,嘆了口氣,北林王生前與他也是有過幾面之緣,後者那般爽朗率真的性子很是對他的胃口,僅僅幾次相敘,便是給他留下很深的印象,他相信,以北林王的性情,無論如何,他也做不出這種事。
聽了玄曄的話,那白衣年輕人也是眉頭微皺,“師父,可要子墨幫什麼忙麼?”
“現在皇帝正在氣頭上,天寧又有狄桓坐鎮,想在天寧下手,只怕難如登天,萬一不小心被抓了把柄,我玉虛派也難辭其咎啊。”聽得白子墨的話,玄曄也是愣了愣,片刻後,方才分析說道。
“難道我們就什麼都不做嗎?”白子墨不禁緊了緊拳頭,老師今天說話的風格,可遠不像平時的他。
“也罷,北林王晨雪生前於我也甚是交好,此番你秘密前去,若是找到北林王的舊部,就暗中保護一下吧,這北林王數十年來的基業,就此抹去了,也確實令人惋惜。”玄曄又是嘆了一口氣,吩咐道。
“是。”白子墨聞言,眉頭略有舒展,躬身一禮,轉身離去。
“對了,林昭那小子命大,恢復的差不多了,恐怕也快醒了,到時候隨他一起去吧。”
白子墨停住了腳步,聞言覺得也有道理,又是應了一聲,方才離去。
一日之後。
那已經沉睡了半個月之久的林昭,終於有了動靜,手指輕微動了動,僅僅是這一微小的舉動,依然是被孤辰發現了,請來玄曄,仔細觀察一番,恢復的很不錯,快要自然甦醒了,這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