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死了,死因過於離奇,據內廷司的說法,老皇帝當晚飲酒過多,暴斃而亡,而這樣一句無憑無據的說辭,實在是難以掩蓋悠悠眾口。
不出一日,皇宮內外,波雲詭譎,傳言紛紛,稱一粒小紅丸便要了老皇帝的命,太蹊蹺。
更離奇的是,老皇帝早早留下的遺詔中,皇位的最終繼承者,既不是齒序較長二皇子,也不是三皇子,而是年紀稍小的五皇子,蕭枕,最巧合的是,事發當晚,留守京城的眾多皇親國戚中,只有皇五子一個皇子。
皇長子自打出生便體弱多病,自小身子孱弱,不過伢伢學語的年紀便因一場風寒一命嗚呼,剩下的眾多皇子按理都是庶出,太子當擇賢而立,很顯然,與兩位早已過而立之年的皇長兄相比,五皇子還不具備這樣的賢德。
雖然民間不敢亂嚼皇室的舌根,但是弒君謀反,篡改遺詔的兩頂大帽子已經隱隱被扣在了五皇子蕭枕頭上。
早已成年,常年征戰在外,戰功赫赫的兩位皇長兄,多年來黨爭不斷,當然不可能買他們還遠遠瞧不起的五皇子的賬,居然破天荒的聯合在一起,順帶拉上七皇子,九皇子一起,組成四王之盟,起兵勤王。
國喪一月之期一到,新皇便要登基,不難看出,五皇子的眾多親兄弟是不可能輕易讓出皇位的。
一時間,整個帝都暗潮湧動,老皇帝的死因很快就被沖淡,人們所關心的大多是五皇子會被怒氣滔天的兩位皇長兄處以何等的下場。
沒有人會看好五皇子,尤其是在京城勢單力薄,連一支自己嫡系軍隊都沒有的皇子。
不過一日,四王的數十萬大軍便從四面八方集結而來,一路暢通無阻,接連越過崇山關,大明關兩座重要關隘,距離京城已然只剩下幾日的行程。
五皇子蕭枕身著袍服站在帝都城樓上,眉頭緊皺地望向遠處,一切尚還平靜,只是在這恐怖的氣氛當中,已經能夠隱隱察覺到一絲硝煙的味道。
“殿下早些回府吧,這裡風大,若是著涼了可不好。”來人身著鎧甲,手裡握著配劍,請安的同時,也用餘光譴退了五皇子身邊的下人,“屬下有要事稟報。”
“陸塵,你說,本王這次真的做錯了嗎?”五皇子沒有回頭。
陸塵單膝跪地,雙手捧著一封信,“屬下前來,正是呈上此急報,北林軍主帥晨雪已經宣誓孝忠殿下,五日之內必將趕到,請殿下放心!”
“什麼?”五皇子眼神中充滿了詫異與驚喜,看向那封信的正面明晃晃的寫著一串紅色字跡,“兄長蕭枕親啟”。
五皇子看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顫抖的手拆開信封,信上的內容言簡意賅:北林軍所屬十餘萬大軍五日之內必將趕回京城,扶持五皇子上位,主持大局。
“太好了,晨雪果然沒有讓本王失望。”五皇子的眼神久久不能從信上離開,即便是最終放下,仍然是攥的死死的,也不知究竟是因為天冷還是激動,“京城中可以呼叫的兵力統計出來了嗎?”
“大約有五千人,糧草足足可以用兩月有餘,據險而守的話,三日不足為懼。”
五皇子聞言,眉頭一下子舒展了,甚至嘴角出現了一抹笑意,隨之笑意逐漸放大,最後演變成哈哈大笑,“二哥,三哥,這一次,皇位恐怕輪不到你們了。”
兩日後
四王的軍隊已然集結於京城附近,除了二皇子的嫡系尚還未到,其他均已到齊,很快對帝都形成了包圍之勢,只待一聲令下,隨時便可攻城。
帝都城門緊閉,肅殺氣氛愈演愈烈,往日喧囂的城門口如今除了吹拂的狂風裹挾著泥沙,再無他物。
對於五皇子這個極為不識抬舉的行為,二皇子,三皇子很不滿意,在手握數萬大軍的他們看來,這樣的舉動,無異於找死。
“五弟,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早日投降,或許本王會留你個全屍,若再執迷不悟,休怪我們不客氣!”二皇子的聲音洪亮,用靈力裹挾著氣浪,絕對能讓整個帝都都聽的清清楚楚。
除了起到威懾五皇子的作用之外,更多的是引起恐慌,一旦攻城,傷及無辜在所難免。
沒想到五皇子壓根都沒想露面,出來說話的居然是下屬陸塵,“四位殿下,陛下的遺詔早已寫的清清楚楚,皇位繼承者是五皇子殿下,如今諸位非但不擁立新皇,反而集結軍隊於此,難道是想造反嘛?”
且不說五皇子本人都不露面已經足夠的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單是這句怎麼看都是惡人先告狀的說辭,就已經成功把他兩個哥哥激怒了。
“這麼說,五弟是不想好好解決問題了。”二皇子眼中沒有一絲溫度,握著韁繩的另一隻手已然舉起,身後的軍隊便是一瞬間同時舉起兵器,四面八方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二皇子殿下的態度也不像是來解決問題的。”陸塵眼中寒氣四射,並沒有絲毫懼怕。
典型的給臉不要臉。
二皇子冷笑一聲,手掌輕輕揮下,身後的軍隊便是同時湧出,殺聲震天。
早有準備,訓練有素的守城軍當然不會坐以待斃,隨著陸塵的一聲令下,數千支箭矢同時射出,鋪天蓋地地朝著湧來的敵軍而去。
這股箭矢的威懾力還是相當大的,只是片刻,最先湧來的敵軍已經倒下了大半,後續往前衝的速度就明顯降低了。
“強弩之末而已,不足為懼。”三皇子面對劍雨沒有絲毫慌張,靈力瞬間釋放,氣浪上湧,頃刻間便是彈飛了數十支箭矢。
很快,第一波劍雨過去了,付出的代價是死傷數百人,不過這些當炮灰的和黑壓壓的四王大軍相比,並不算什麼,早已習以為常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對於幾百條人命,也不會有任何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