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還是,在他慣常冷著張臉,酷酷地下課,酷酷地走回宿舍,酷酷地開啟門——然後就被一張陌生但又極為精緻的面孔貼臉——這件事給他的沖擊太大了。
盡管對方也就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臉還沒完全長開,但是其五官卻每個都長得恰到好處。
本就精緻得挑不出錯,再搭配上他極具活力笑意滿滿的表情,殺傷力加倍。
如果說時野是一種見光死,那這個光就是鹿鳴。
時野很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直接呆在了原地,眼睛都看直了,最後還是被鹿鳴拍回神的。
鹿鳴本就是想要出去一趟,只是沒想到時野剛巧回來,兩人差點撞上不說,時野現在還直接呆滯地堵在了門口。
“嗨?”鹿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也沒見人回神,又拍了拍他的肩,“朋友!我現在想出去一趟,讓個路唄?回來我們可以再好好聯絡一下感情。”
回過來了一點神、但又沒完全回神的時野愣愣地側身讓道。
後來,他在看著鹿鳴遠去的背影時,才發現自己的心跳聲已如鑼鼓喧天。
時野就這樣對這位新室友上了心。
他知道鹿鳴有個想要寫出很多有意思的歌並且唱給大家聽的夢想。
也知道鹿鳴其實本意不是想當ido,所以他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舞蹈——rap可以透過分詞逃避,但是跳舞不行。
他還知道,鹿鳴是個很要強、也很慕強的人。
鹿鳴的個性讓他在短短的練習生生涯裡進步飛速,若說當初的他只有一張臉最能打,沒過多久,他的綜合評分就跟時野相差無幾了。
可人外有人。
當那位在映日娛樂裡資格最深、常年佔據測評top1的練習生,被要求來給他們作“名為指導實為顯擺”的舞臺展示的時候,時野看見鹿鳴的眼裡充滿了崇拜。
年少慕艾。
後來時野從鹿鳴嘴裡聽到那名字的次數越來越多,他越發清晰地認知到,自己的初戀,似乎成了一場不知道盡頭在哪的單戀。
而被提及最多的,就是那位練習生的rap功底。
人總是會因別人擅長他自己不擅長的東西而産生傾慕,更別說那人和鹿鳴的rap實力堪稱天壤之別。
時野聽鹿鳴念得多了,最後還是沒忍住當著他的面咕噥了一句。
“我也沒那麼差吧。”你倒是看看我啊。
可當時鹿鳴只是嘿嘿一笑。
鹿鳴貼心,不會說出拉踩的話,但這不代表時野做不來這閱讀理解。
——你也很好,但他更好嘛。
這就成了年少時野心中無法忽視的一根刺。
更別說,在終選成團的時候,他因為隊內不需要第三位rap擔被刷,這根本來還算細小的刺就變成了沉重的定海神針,深深插在了他的心海裡,短時間內無人可以拔除。
所以,盡管現在鹿鳴已經處於“失戀”狀態,盡管時野現在的rap的實力已經超越了祝團的那兩人,回想起曾經,他還是嘔得要死。
面對鹿鳴後續發過來的一聲聲“時老師”,以及各種關於rap的問題,時野第n遍設想,倘若當初自己更強一點,是不是就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情,現在的這些對話,或許在多年前就可以實現。
然而時野也是個相當務實的人,他知道過去已經成了過去,他再怎麼幻想也無濟於事。
他現在強得可怕就行了。
鹿鳴不是慕強嗎?
我現在比那個人更強。
所以……
你可不可以來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