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裡得夥計趕忙來了拉開了兩人。
陶陽一直站在臺上,沉默不語,皺著眉頭倒不是不高興,像是思量著什麼。
這諸葛家的教養一直很好,諸葛小姐也不像是什麼衝動的人,怎麼就鬧了起來?前兩日裡胡鬧點兒就算了,也就是個小姑娘,喜歡上一個人難免就有些犯傻兒。
陶陽仔細看了看,她那小臉兒是氣得不行,但這眼裡頭沒有半點兒慌亂,擺明了從頭到尾就是故意挑話茬兒的,餘荌碰巧就撞進套兒裡。只是陶陽想不通,這回鬧的這事兒和大林也沒有干係,壓根就是多餘的,鬧這麼一出是圖什麼呢?
這姑娘一看就不是潑婦,諸葛家世代名門,文武雙全的人才數之不盡。她舅舅是太師,她父母也是天津有名的,前兩天從後臺趕她走也沒生氣,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和人打起來的脾性。
夥計拉開了這兩人,諸葛也沒打算消停,嘴裡不停歇,一個勁兒地刺激著餘荌。餘荌氣得抬腳就想踹她兩腳,敢找事兒,找她角兒們的事兒,那不能忍。
臺下一通私語,人人都憋著笑話呢。
外頭人頭攢動,腳步聲兒一陣亂,官兵幾個這頭兒就進了屋,領頭的也不是外人就是張鶴倫,陪同京兆府尹進了門。
穿便服更擋不住他的浪裡浪氣兒。
難得看他嚴肅起來,幾個人上來就架住了餘荌和諸葛。
“接到報案,有人聚眾鬧事!”京兆府尹背手站立,冷聲道。
張鶴倫掃了四周一眼,挑挑唇:“既然是姑娘,就送到大貞觀去!”
大貞觀是專門處置女犯的地方,沒個大錯也不能進去,但凡進去的有哪一個是好好出來了。
餘家的僕人連忙出來攔下,對張鶴倫笑道:“張大人,您萬安嘞!嘿嘿,您看不就是兩位小姐說著玩兒嘛,您大人有大量就心疼心疼吧。”
人一著急就容易亂了神兒,陶陽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只覺得這裡頭一定漏了什麼他沒注意到。
哪裡有這麼巧的事兒,這頭剛鬧起來,那邊兒就有人去報案了。再說了,兩個姑娘吵起來而已,犯不著小題大做去大貞觀。
陶陽一向是佩服他倫哥的,看著沒輕沒重其實心裡最通透,他既然跟著來了,還提出送去了大貞觀,這事兒就不簡單了。
這邊僕人都求著情,可這京兆府尹是半點不買賬,鐵了心就是不鬆口,一揮手就讓官兵把人給押走了!
張鶴倫跟著走了出去,轉身時給了陶陽一個眼神,要他安心。
陶陽輕輕吐了呼吸,收回了目光,上臺說起話來。
這麼一出,底下還多著是看客呢,總要安撫安撫,否則明兒閒話給傳成什麼樣兒都不知道了。
兄長要他放心,他自然就是放心的。
多唱了一場,算是給看客們賠了禮,今兒的茶水錢也一概免了,算他頭上。
來來回回多折騰了多一個時辰這才算消停下來,轉身回後臺,揉了揉脖子,卸下了一身的行頭。
剛換過衣裳,還沒坐下喝口水,轉個頭兒就看見二爺坐在裡間兒喝茶。
陶陽一愣,隨即撩開簾子進去,道:“辮兒哥,您什麼時候到的?”
二爺放下茶杯,笑意裡沒有半分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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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盛京就要變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