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這會恨不得早早拿了東西,趕快去書院找阿陶解釋去!
楊九走在他身後,收到少爺斜眼一瞪,有些莫名奇妙。一句玩笑話,有什麼好生氣的,再說了,陶陽也“沒必要”為了這種事生氣啊~
少爺憋著勁兒,穩穩妥妥地拿了東西,拱手行禮,十分得體地走出園子。
然後,撒開腿子跑啊!
德雲書院
陶陽從小就和少爺一塊長大,可以說是從牙牙學語玩到成家娶親的年紀,感情非比尋常。
小時候,陶陽還是很喜歡少爺的,總是粘著他,和他一塊玩。少爺那會兒,也是要了命的樣子,不是在聽課就是和其他師兄弟們一塊玩;就是對待陶陽總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八成就是人們說的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的道理。
有一回,師兄弟四人住在書院裡,睡的是兩人一床的通鋪;三人玩兒得不亦樂乎,唯獨陶陽乖巧地在一旁待著。到了該休息的時辰,陶陽就說和四師哥睡一塊,兩人一鋪分著。那傻少爺玩兒昏了頭,說了句傻話:“我要和師哥睡,你和我們聊不到一塊。”
陶陽只比少爺小一歲,但是身形小了些,總讓人覺得還小。
一聽少爺嫌棄他了,當即委屈的包在被子裡悶聲哭了起來。
這些年也不知怎麼了,越長大,反而陶陽越來越有角兒的範兒了;少爺在外也穩得住,就是和兄弟們玩鬧起來還是顯得稚氣許多。一見著陶陽更是臭不要臉的貼著人家,天天阿陶阿陶叫個不停,弄的陶陽都嫌棄他了!
怎麼看,也沒有當年傲嬌小少爺的風采呀~或許這又是人們說的,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吧。
把東西給了師父後,繞了大半個書院才找著陶陽。
就在竹園裡,一襲白衣一隻笛,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的模樣。陶陽正拿著塊綢布仔細擦拭著手裡的竹笛,微風撩起袍衣,畫面美的像一幅畫。人打老遠看了都沒好意思過來打擾他,生怕碰壞了一幅畫,造孽來生不長眼。
少爺一看他,心底就高興起來;沒敢耽誤時間,快步走近而來,討好道:“阿陶,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呀?”
陶陽不看他,全神貫注地擦者竹笛,冷冷應和著:“來不得這兒啊。”
“不是不是!”這少爺也有軟骨穴,一下子就慌亂起來,說:“我這不是找你好一會兒了嗎!”
“噢。”陶陽沒多話,轉了個身背對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
少爺皺眉嘟嘴,又是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樣子,轉到陶陽年前,急急解釋道:“你別聽楊九胡說八道,我可沒去看姑娘!有什麼可看的。”
“有什麼可看的?”陶陽乾笑了兩聲,神色十分淡漠,“我沒看過當然不懂,少爺想看自己去就行。”
陶陽對他的稱呼一旦打從“大林”改成了“少爺”那就真不願搭理他了。
這可把少爺急壞了,抓住陶陽手臂攔著他擦笛子的動作,解釋道:“我哪裡愛看呢!我那是拉著老舅呢。”
這話到陶陽耳朵裡就變味兒了,怎麼地,看姑娘還拉著夥?都說外甥隨舅,哎呦喂,大先生家的少爺就是不一樣,能拉著老舅上“賊船”,行。
“得!”陶陽一甩袖口,嫌棄道:“您吶,愛和誰看找誰去,我這就不送了!”
怎麼說著說著就下逐客令了呀!
看陶陽真生氣了,看這冷淡的神色,聽這不悅的語氣,還有那抬腿就要走的架勢!這哪行啊?阿陶不理他了…少爺這一想,一把就打邊上把陶陽攔腰給圈住了,撒潑道:“不行!我不管,不管,我就沒看,你不能不理我哇!”
手扣的死緊,肩頭微抖,蹙著眉癟著嘴就差當下跪下來了!這眼看著,陶陽再心狠一點,他馬上就能撒潑哭出來!
陶陽掙扎不得,有些氣惱,罵道:“郭齊麟你幹什麼!你撒開!”
少爺扣著手死活不放,生了哭腔:“我不放!你就不相信我!”
陶陽被他纏的緊,又氣又無可奈何:“你把手給我撒開!”
“我不!”少爺鬧騰著,憋著哭腔繼續說:“阿陶~我真沒去看姑娘!”
陶陽都被他氣笑了,無奈道:“行了行了,你把手撂下!我信你,信你。”
這人來人往的讓人看見怎麼想?這大少爺雙手死死扣在他腰上,還弓著背,把腦袋抵在陶陽腰際…怎麼著?欠了多少銀兩沒還呢?
少爺沒敢馬上鬆手,試探性一探頭問他:“那你不生氣了…”
大林一直是個傻少爺,他自然看不懂陶陽神色一凝的原因,而這句話也確實把陶陽給問住了。
見他有所鬆動,陶陽一下就拉開了少爺的手,對他挑唇一笑道:“我有什麼好氣的。”
陶陽的神色又和往常一樣了,少爺這才放下了心,又傻乎乎的笑著:“嘿嘿嘿~你不生氣就好了!”
風動葉,竹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