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出了大廳,她想,合同已到手,去不去由自己說了算,於是抬手遮了遮太陽,道:“慢走,再見。”
季鄴南在臺階下回頭,眯了眼睛望過去,說:“你這意思是讓我找你們領導談談?”
溫渺咬牙,罵了句娘:“我不想和你吃飯,懂嗎?”
“不想吃坐坐也成,總得給個機會賠罪。”
溫渺傲嬌拒絕:“不去。”
季鄴南抬腿往回走:“看來真得談談。”
……
兩分鐘後,溫渺鑽進汽車,半小時後,她坐進飯店。在亮馬橋附近,周禮拎來倆瓶酒,吳老二帶來倆美女,高的那個面若桃花,矮的那個長發飄飄,見了季鄴南一笑,再見挨他坐著的溫渺,臉色忽然就變了,吳老二推了長發飄飄一把:“麻利兒著啊,往我跟前噴了半天唾沫星子,不就為了見他麼,見了人怎麼變啞巴了。”
周禮正翹著二郎腿抖啊抖,看那姑娘往裡走,抽了把椅子擋著路,說:“湊什麼熱鬧,就那麼大點兒地方也不嫌擠,跟這兒坐吧,小爺我照顧你。”
豈料這姑娘不是省油的燈,撩了一下長發,道:“你這兒有什麼意思,離婚的男人是根草,姑奶奶我不稀罕,我就喜歡湊熱鬧怎麼著,再說,我倆歷來是坐一塊兒的,突然換座兒我還不習慣了。”
周禮罵:“你他孃的才是根草,離婚的男人是塊寶,丫眼睛長蝨子還腦袋長瘤子了,這都不知道?”
人姑娘已經越過他走到季鄴南旁邊,也不吭氣,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溫渺,那意思是,小姑娘你誰啊,坐錯地兒了吧,還不讓座兒啊,趕緊的。溫渺有點兒懵,心想,我正煩著呢,你跟一掃描器似的盯著我幹嘛,還擺出這幅樣兒,難不成要我也給你笑一個,我可笑不出來,於是準備換個座兒,還沒站起來,季鄴南往她跟前放了杯水,又遞來毛巾:“擦擦手。”
於是長發飄飄黑著臉倒回去時,周禮已經笑趴在桌上。
溫渺煩他,推了杯子道:“我要喝酒!”
季鄴南撤了高腳杯:“不行,完了又念繞口令,你不累我還煩了。”
她驚訝:“你怎麼知道?”
他已經擦完手,撂了毛巾點了支煙,沒接話。
已經開席,吳老二一直惦記著季鄴南身旁的姑娘,這姑娘他統共見過兩回,竟一次比一次美,唇紅齒白,膚若凝脂,手白得似玉,腰細得像柳,嫩生生的像剛出芽的玫瑰,一點兒不比那些模特兒差,他佩服季鄴南有門路,一正經姑娘才統共見了幾回,竟把人搞到手了。
轉念一想,這麼容易就到手,估計也不是什麼正經人,於是開口調戲:“妹妹混哪兒啊,噢,對了,博物院,文化人吶,哥哥我還真沒和文化人打過交道,你們那兒的姑娘是不是都像你這麼漂亮,改天介紹幾個我也認識認識唄,這樣,咱留個電話,抽時間哥哥請你喝茶,聊聊天談談心,你看怎麼樣?”
溫渺嚼著肉,心知肚明,這貨是想泡妞兒呢,不過藉口蒼白了點兒,手段低階了點兒,關於主動追求這碼事兒,她可是實打實的先驅者,想當年她第一次追季鄴南,哪像他這般不機敏,她往他跟前丟鋼筆,那會兒他正跑步,根本停不下來,咔擦一聲將筆踩成兩截,她便啊呀一聲,撿了半截道:“怎麼辦啊,踩成這樣了,你打算怎麼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