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楊柳和天使像與名叫薩梯的男子對峙了一會兒，最終離開了咖啡館。
前往華國的航班起飛，望著窗戶底下不斷縮小的伯明納，楊柳摸了摸脖頸上的項鏈，側過臉微笑了一下。
盧日薩老太太以為這個華國姑娘是對著她笑，也回以善意的笑容。
在她面前，無瞳的天使像默默站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二人。
又到了一年收獲季，漫山的果樹都掛上了沉甸甸的果實，這幾天陽光明媚，孫建斌正帶著一幫臨時僱傭來的村裡人，幫忙採收果實。
二十幾年前，陽山村來了個外來戶，承包了山頭的果園，又僱傭了孫建斌這個果園裡的熟手作為長期工。
裡面的蘋果樹是現成的，頭幾年填補了一部分的成本，但是蘋果價格賤，後面也運了一些櫻桃樹苗上來，現在的收益一半是以櫻桃為主。
一開始孫建斌對這個承包果園的小姑娘並不看好，果園的投入成本高，相比之下利潤微薄，之前幾個老闆也是好幾年了都回不了本，轉讓給了下一個人。
何況這小姑娘一看也不是能吃苦的型別，平時都是僱傭工人打理，不出現在果園。
連豐收季給臨時工人的工資也由孫建斌等幾個長期工代發，並不來監工，跟孫建斌也是微訊交流發工資，基本就是個甩手掌櫃。
就算有政府的補貼，頭幾年果園都是在虧錢，孫建斌幫這姑娘算了筆帳，年紀輕輕估計存款都投進去了，看著也不像什麼土大款，這幾年都不知道怎麼生存，難不成是吃鮮花喝露水嗎？
沒想到這個叫楊柳的小姑娘最後堅持下去了，自從櫻桃樹開始結果後，收益也慢慢上來了，幾年前有了長期採購商，之後便拉孫建斌入了夥。
現在果園全權交給他打理，收益對半分，自己依舊神龍見首不見尾。
除了八年前合夥時見了一面，孫建斌就再也沒見過楊柳，除了孫建斌，其他人更是連果園老闆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山頭的果實採摘熱火朝天，另一頭的山林深處，楊柳挎著小籃子從自家的木屋裡走出來，沿途採摘一些蘑菇和野果。
到了一個水潭處，楊柳坐了下來，把野果洗了洗，開啃。
二十年的光陰，在她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依舊如同一個小姑娘一般。注意到自己不再變老後，本來就怎麼出門的楊柳更不愛出去了，成天就窩在這荒山裡。
周圍樹木參天，人跡斷絕，從這裡出山，走路都得走兩個小時，楊柳對此卻很滿意。
樹木搖動，一隻黑熊從樹叢裡探出頭來，虎視眈眈地盯著水潭邊的人類。
楊柳和奇奇一起看向它。
黑熊：“……”
舔了舔嘴唇，本來想喝水的黑熊只能裝作路過的樣子，慢悠悠走過水潭，不一會兒消失在樹叢後。
楊柳於是又咯吱咯吱地開始啃果子，那動靜就像個老鼠似的，引得邊上的天使一陣側目。
見奇奇看著她，楊柳從善如流地遞了個果子過去。
奇奇是楊柳以前去海洋館時看到的一隻企鵝的名字。
這個羽毛豐盛的天使又經常發呆，腳很大地站在那裡的時候，真的很像那隻得了抑鬱症，呆頭呆腦的企鵝。
楊柳故此取名。
得到寵物名字的天使情緒依舊很穩定，這會兒正捏著楊柳遞過來的果子，又開始發呆。
楊柳吃完果子就犯困了，湖邊濕氣有點重，她拉著奇奇來到不遠處的樹下，把籃子放下，怕了拍地面。
無瞳的眼睛注視了她一會兒，緩緩坐下，楊柳歡呼一聲，脫了鞋子撲進了奇奇的懷裡。
不一會兒就被羽毛淹沒了。
這個羽毛冬暖夏涼，簡直像個空調一樣，楊柳沒事就喜歡在裡面窩著。
感覺肚子上有點癢癢的，天使扒開羽毛把楊柳的臉翻過來朝外，然後繼續呆坐著。
發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