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仙則是要負責桑蠶、麻、毛皮等原材料,徐州各地都有大量的桑麻種植,養蠶的也很多,故而需要四 處奔走收購。
羅敘作為秦雋看中的財政官員,這段時日已經替秦雋分擔了不少事務,而這紡織廠的起步也是重中之重,前期估摸著是投入多,産出不一定能見到多少,他需要多多籌算,而等後期産出多了,他們約莫就得跟徐州本地世族豪強對上了,他同樣要細心周旋。
任務派下去之後,秦雋就直接散會了。
但是會議廳的幾個人卻都在席上坐了好一會兒才離去,每個人都是又有點緊張又有點躍躍欲試。
羅敘心知他出身不好,主公卻有意將一州的財政事務交給他,與他而言是再造之恩,是莫大的賞識,但是同僚們卻大多是名門出身,即便是寒門,也不是他一個商賈賤籍可比,所以看不慣他的一定大有人在。
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要發奮做出些事業,既是要證明自己的能力,也是要證明主公沒有看錯人!
裴羽仙和郭玉華亦是如此,甚至因為她們是女子,受到的阻力比羅敘還要大得多,可她們絕不會因此退卻,韓銳將軍亦是女子,可是在軍中的威望不比任何一位將軍低,因為她在一次次血雨腥風的拼殺裡證明瞭自己的能力,韓銳將軍可以做到的,她們一定也可以做到!
不僅僅是為了回報主公的賞識之恩,更是為了自己的前程,男子為了遠大前程和理想抱負追隨明主、建言獻策,她們自然也可以,四歲啟蒙讀書,十歲誦詩作文,還要兼顧許多才藝,她們的能力不會比那些男子差!
三人不約而同地想,這次紡織廠,起步雖然不起眼,但只要用心經營,便是他們往上的登天梯,日後的繁榮璀璨,也會是他們個人能力的最好佐證!
幾天後。
彭城郊外的一處莊子外,劉家兄弟和汪四皆是心潮澎湃,想想此行經歷的豐富,再看莊子裡一同做研究數月的其餘木匠,他們是又激動又驕傲。
他們的紡織機得到了州牧大人的認可,州牧大人不僅賞了他們一大筆錢,還親自給新式紡織機用了他們的名字命名!
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呢!
三人高興了一會兒,喜氣洋洋地進去了,回到自己的小院時,臉上的笑還壓不下去。
很快其餘匠人們都紛紛湊過來,七嘴八舌地問個不停,“大劉二劉,聽說你們得了州牧大人的賞錢,這是真的嗎?”
“那還有假?這可是州牧大人,大官呢,怎麼會說話不算話?”
“這倒是!我猜啊,幾十兩肯定有的!說不定有一百兩呢!”
“還有老汪,你呢?你得了多少賞錢,肯定也不少吧?”
幾個人被吵吵的腦殼疼,最後還是劉江開口,他嗓子大,聲音洪亮,一張口就把嘈雜的喧鬧聲給壓下去了。
“州牧大人自然是一諾千金的!不僅賞了我們每人一千兩,還用我們的名字給新機器取名,說我們也能青史留名呢!”
人群唰得安靜了。
而後又爆發出更加激烈的議論。
“什麼!一千兩?我沒有聽錯吧?!”
“一千兩啊!我的娘咧,咱這輩子也沒見過真多錢吶!你倆這可是發了!”
“真的假的?官老爺能有這麼大方?不會是隨口說說吧,咱可不能當真啊!”
“那名垂青史啥意思?咱一磨木頭的,還能跟官老爺似的,名垂青史?”
“可不是?要真是跟大劉說得那樣由州牧大人賜了名,可不就是名垂青史,想想都是祖墳冒青煙呢!”
劉江一嗓子壓全場,“自然是真的!州牧大人親口說的,還能有假?大人可不是貪官,是好官!說給多少就給多少,哼,錢我們都已經拿到了!!”
“你們拿到錢了?那可是一千兩啊,這能花多少年啊?!”
劉江也不怕旁人惦記,“是一千兩,一文都不少的!回來之前,我們就用這錢在城裡買了大房子,這左買買右買買,也就不剩多少了!”
“嚯,大劉,你這老小子,看不出來啊,這麼多錢呢,你咋花的啊?”
劉江也不答,只是大聲道,“總之,州牧大人說了,只要能發明出有用的東西,都有賞錢!做的越好,賞錢越多!”
他邊說邊把人往外趕,“也甭眼紅我們,回去自己琢磨琢磨,做出個成果,賞錢自然就到手了!若是得了大人賞識給賜了名,那可就是光宗耀祖的事!”
這話在理,不少人都意動了。
劉江嚷嚷著,“行了啊,都回去都回去!我可是要閉門研究了!州牧大人說了,那水轉大紡車,誰若是能弄出來,就賞他一萬兩銀子!”
“什麼!一萬兩!”
這個數字實在太叫人眼紅,原本堵在門口的眾人心裡一合計,都覺得為這一萬兩,必須得回去盤算盤算,無論如何,都得試試呢!
不消一盞茶的功夫,人群作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