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豪強子皆是錦繡加身,環佩叮當,衣著精細又講究,官員們卻是穿著官袍或者樸素的便衣,大多是剛從官署趕過來,身上還沾著墨汁。
互相對視,雙方都是滿面茫然。
秦雋:“……”
雖然看起來是怪了些,但是無所謂,畢竟今日的主角不是在座任何人,而是豆腐。
簡單寒暄過後,秦雋就表示,可以開宴了。
與此同時,州牧府外也擺上了流水宴。
眾人聽到喧嘩聲,不由心下奇怪。
漁陽世族橫行此地數十年,就算現在受制於秦雋,可他們也有自己的訊息渠道。
比如說,自從某次州牧大人下鄉被山匪劫走,就格外注意安保,州牧府外明裡都守著許多精兵。
怎麼會有人在外喧嘩鬧事呢?
吳秀走過來解釋道,“諸位莫慌,是州牧府外的流水宴擺起來了,想來百姓們都在爭相品嘗美食,故有此喧嘩之聲。”
流水宴?百姓們?
這什麼啊!
當即就有個年輕公子不滿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要與外面那些平民同吃嗎?”
吳秀看了他一眼,面色冷靜,不緊不慢道,“張公子難道是什麼高官將相嗎?”
“我……”
“張公子無官無職,不也是平民白身嗎?”
張公子臉漲得通紅,語氣裡含著氣惱,“強詞奪理,這如何能一樣!”
他說著,憤怒地看向了秦雋,“州牧大人,您請我們赴宴,難道就是這樣的態度嗎?”
但是下一刻他就偃旗息鼓,像是有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先前張狂的怒火瞬間熄滅,連帶著骨子裡都發冷。
因為不遠處白袍薄甲的親衛瞬間抽刀對準了他,刀光凜冽,眼神冷厲,似乎還帶著血腥的殺意。
這令他一下子意識到了現在的形勢,今時不同往日,他昔年橫行霸道的底氣如今已經不算什麼。
而他這次代表家族來赴宴,為的不是吃東西,更不是和誰一起吃東西,根本目的是為了向這位州牧大人示好。
張公子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臉色微微發白,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卻因緊張而難以發出聲音。
“什麼樣的態度?”
秦雋終於開口了,他漫不經心轉了轉酒杯,“張公子想要什麼態度,本官八抬大轎敲鑼打鼓請你過來嗎?”
“你張家擔得起嗎?”
張老爺驚得冷汗都掉了下來,“犬子無狀,州牧大人莫要與他計較。”
他道著歉,一巴掌狠狠甩在張公子肩上,把張公子給拍的趔趄了一下。
“你在說些什麼混賬話,還不快給州牧大人賠罪,給這位小兄弟賠罪!”
張公子抹了把汗,嘴唇微微發抖,“州牧大人說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一時緊張,說錯話了,請您大人大量,莫要跟我計較。”
“還有這位小兄弟,是我說錯話了,請小兄弟多多包涵。”
其他人也都趕緊打圓場。
秦雋任他們說了不少好話,才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張公子誠心道歉,那本官也不至於咄咄逼人,罷了,開宴吧。”
侍者敲了敲鼓,拉著悠長的聲音:“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