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嬤嬤們的心涼了一大截,甚至有的人還發出撮泣的聲音,不知在為何而哭。
蒔安陽也知如此,卻還是巴巴瞧著,不到最後一刻,她絕對不會放棄心中所想,絕對!
那梳了雙環髻大眼的丫頭並不著急往裡走,身子往旁兒偏了偏,做了個請的手勢,提高聲音道:
“國師爺請——”
一聽這名號,這紅白相間襦衣的蒔安陽死死扯著自己的白色尾裙,眼睛瞪得死死的。
國師爺?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奸賊!
他竟然真的來了!
蒔安陽不禁去瞧旁邊那抹墨色,見她那張嫩得能掐出水的小臉上一片淡然,顯然是早就知道這國師爺能來一樣。
倪塵也不急進來,站在安全區域,等這灰塵散去了方才進來。
他國師爺的墨袍,怎能沾上半點塵物?何況這種出場方式,才適合他國師爺的身份。
墨瞳掃過這暗室裡的人,見她們都是一副敬懼之色,男人那張有些豔麗的臉,總算帶了絲滿意的笑。
然,這端坐在地的墨衣小姑娘,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手一撐,一骨碌就爬起來了,拍了拍手,還狀做無事樣兒抬腿就要出這暗室。
沒走多遠,就被人揪起衣領,給拎回來了。
許是衣領敞得有些大了,蒔壹感覺身後有股子陰風灌了進去,涼測測的,激得她縮了下身子。
“小崽子,幾天不見,就要翻天了?敢無視本座,嗯?”
許是嫌棄極了,這男人只用了兩根手指頭捏著她的衣領,墨瞳幽深,不見一絲光亮,連臉上也沒有半點笑,儼然是生氣了。
而蒔壹唯一可以求救的物件——流螢,早就拎著她的小紅傘躲得遠遠的,唯恐被波及到。
男人生得高,足足比蒔壹高出一個頭來,他這一拎,蒔壹整個人懸空了,小腳拼命蹬著,就是著不了地。
滑稽模樣落在了這些剛被蒔壹收拾的嬤嬤眼裡,讓她們驚愕不已。
看來這大小姐也不是無人能製得了的,這國師爺不就將她壓得死死的?
反倒是蒔安陽眼尖的很,瞄到了這兩人的衣裳竟都有一大朵的牡丹,指甲死死摳著白色襦裙,偏生她那指甲尖銳的很,將那裙子生生給摳出個洞來。
汗不斷爬上額頭來,打溼了蒔安陽額間的碎髮,她不禁失聲尖叫出來。
流螢是個反應快的,撿起地上的爛麻繩就毫不客氣的塞進蒔安陽的嘴裡。
這爛麻繩可比那些嬤嬤的裹腳布好不了多少。
蒔安陽屈辱的眼淚都掉出來了,咬著繩子嗚嗚作聲。
倪塵自是聽到了聲音,眉頭一擰,抬眼看去,蒔壹就抓了這空擋,小腿拼命蹬著,那人手一鬆,竟會讓她給逃了。
眼瞅著男人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蒔壹衝他笑露了一口白牙:“師傅,您老人家可要保重身體,徒兒現行一步。”
那賤兮兮的模樣,真是讓人恨得不行。
這男人卻也沒追,薄唇輕嘖了聲,眸子幽深的瞧著那墨裙越跑越遠。
現在跑,等會兒,你怎麼叫師傅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