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喘著粗氣,衣裳不斷往下滴著水,正欲進府,卻又被一聲尖叫亂了心,李氏一雙厲眼,立刻掃了過去。
原是一夫人想趁亂逃離忠國公府,卻被斬下了髮帶,若是再偏一點,怕斬的就是她的頭了。
淡紫色的髮帶落在泥濘中,那紅衣煞神還板著臉,沉聲道:“無國師爺的命令,你們都不得離開。”
“他怎可如此大膽,敢壓著我們不放?”
這些個夫人面色極為不佳,本想著是個能與忠國公夫人攀好關係的好機會,未料竟是入了虎口!
雖說她們家勢抵不過國師府,但聯合起來,也是不容小覷。
那紅衣煞神手中的劍一橫,映襯出幾張倉皇的臉。
“刀劍不長眼,得罪了。”
惱得這些個夫人憤憤絞著手中的帕子,在紅衣煞神面無表情的逼迫下退回到忠國公府內,心裡頭把李氏給罵得底朝天。
李氏的臉色當然也不好看,賠笑入了府。
還沒等她緩過神來,只見那一襲墨衣的男人立在廊間,而他手上握著的,正是她給自家女兒求的福籤。
嚇得李氏張大了嘴巴,顧不得去接婢女遞來的乾毛巾,快步衝上去,捏住那籤子一角,欲奪過來。
籤子上還帶著水漬,想來也是被雨洗禮了一番,握在手上溼漉漉的,讓男人微微蹙眉,待看清那上面的字,又冷哼了聲。
溫婉賢淑?李氏瘋魔了不成?莫說那個上不得檯面的側妃,就連那個小崽子也擔不起這四個字。
瞧那忠國公夫人一副緊張模樣,欲拿不拿,生怕力道大了,弄壞了這籤子。
待她下定決心要將這籤子搶到手裡後,她便死死拽著籤子的一角,鉚勁往自己這邊搶,偏巧,這男人施施然鬆了手。
李氏拿到了籤子是不假,可用力過猛,身子往後退了幾步,扯斷了籤頭系的紅繩。
還好有驚無險,李氏在心中默唸了句菩薩保佑,還沒念完,這籤子竟齊齊斷在她手心裡。
溫婉賢淑四字恰好被一分為二,大有毀了這好意頭的意思。
倒是流螢在旁笑說了句:
“夫人可要換個結實點的繩子了,咱們二小姐命硬,沒點厲害的可鎮不住。”
這不是在講安陽命格硬,是個不祥之物?
李氏方才還是一副心痛模樣,聽得這話,恨不得撲上來撕碎了她。
“你這個小賤人再胡說,本夫人撕爛你的嘴!”
李氏這叉腰瞪眼的模樣與那守在外頭的煞神沒有絲毫不同,都帶著殺氣。
流螢有了國師府的人撐腰自是不怕她了,默聲往自家爺身邊縮了縮,卻還保持著距離。
“本座要找的人在哪?”男人墨瞳幽深,他那張泛著冷意的臉綻了一絲笑,彷彿能勾了人魂兒去,“否則,不只是斷個破籤子這麼簡單了。”
他這是陰晃晃承認那籤子是他動的手了,還赤裸裸的威脅開了。
現在蒔壹那個小賤人不死也是遍體鱗傷,若要問責,定是要追究到安陽身上。
“不說?”男人嘴角的笑意漸濃,“那便拆了忠國公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