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路自由市場,可以說是當年在北方數得著的。
在八十時代裡北方人的服裝相對於保守,而唯一能夠與相對於先進南方保持溝通的,就是這些自由市場那些商販們來往於廣州等服裝批發市場,將最為新潮的服裝帶到北方來。
但是因為兩者存在著審美差異,很多服裝都是一兩年前的款式,這樣的進貨方式,對於商販來說有著兩大好處。
第一就是這些在南方相對於過時的服裝,進價相對於便宜一些。另外一個就是如果太跟隨潮流,北方城市的審美觀念是無法接受的。
這就導致了南北城市之間審美之間存在著帶差,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好幾年才慢慢地趨於同步。
許一飛敏銳地意識到即將到來的服裝熱潮,可是那些服裝款式如何能夠讓這些商販接受,實在是一個問題。
他只有拿出來確實的手段,讓某一個平常的服裝商有異於其他同行,並且賺取到巨大的利益,才能夠讓自己的名氣打響。
在這個時代裡,按照腦海裡面的記憶最先流行的款式有不少,但是即將到來的就是那種雪花衫。
可因為這種服裝實在是不太好讓人接受,如何能讓大家認識到這種接近於奇裝異服的雪花衫是最為流行的款式,是在廣州上海年輕人最為酷愛的服飾才是最重要的。
和現在的年輕人特立獨行不同,當時年代中某一種服裝開始流行,整個城市裡面的年輕人幾乎都以穿同一種服裝為榮。
當年還有一個電影叫做街上流行的紅裙子,那時候有一個特殊的稱呼叫做馬路服,這個稱呼是在日後的日子裡才慢慢變成了貶義。
在當時能夠穿上和其他年輕人一模一樣的時髦服裝,那可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許一飛坐了公交車做公交車七八站才來到即墨路市場,在當年類似於這種市場全市只有一家,所以到了週日的時候,人就像是沙丁魚罐頭一樣擁擠。
顧客們人挨人,人擠人。也幸虧是在冬天,不然夏天的時候整個市場簡直就如同蒸籠一樣。
但即便是這樣,許一飛費了好大的勁才走了一小半,就已經累得精疲力竭。習慣於現代生活的他,早就忘記了和人這麼親密接觸是什麼時候了。
而且當年的那些商販可不像是以後那些商家平易近人,笑臉相迎。那時候的個體戶脾氣都是比較暴躁的。
你如果拿起來貨品看看,甚至只是問了價格,卻並不購買貨品,他們就會冷言冷語的譏諷,有的甚至還會不讓你。
許一飛並沒有忘記當時的行規,他只是冷眼旁觀這些商販們的生意。在人群當中走了足足一個小時,才看完了一半的商家。雖然不是全部,但心裡面已經有了底。
他已經看得出來,即便是在當年這種腦體倒掛的時代,還是有不少商家眼光實在是有點問題,他們選擇的貨品太過守舊,導致生意並不是太好。
其中有一戶商家本來攤位的位置就比較偏僻,是在主經營道路的一個拐角上,平時人流洶湧,卻沒有太多人從此路過。
而他進的服裝眼光也是慘不忍睹,也許是貪圖便宜,進的服裝款式即便是在北方城市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優勢,和同行已經比較更是顯得有些落伍。
那個老闆長得五大三粗,一臉的橫肉。因為生意不好的緣故,臉色十分的陰沉,這樣一來更是嚇跑了不少顧客,導致生意更加的慘淡。
許一飛心中暗想:正所謂富貴險中求,不找一個窮極思變的主顧,怕是打不開局面。
他故意在這個粗壯大哥攤位前轉來晃去,也不問價格。只是撇著嘴翻來覆去的看著那些服裝,終於把這個大哥惹火了。
就聽到大哥說道:“你到底買不買?不買趕緊走,在這墨跡什麼,看見你就煩。”
許一飛笑著說道:“大哥你彆著急,我也看得出來你的生意不是特別好,我家也是做服裝生意的,剛剛搬到這個地方,所以來考察一下市場。”
“我家是江浙一帶的,做服裝生意好多年了,關於進貨是有自己的辦法和門路的。
那個大哥聽了之後,兩隻眼睛突然就興奮了起來,他自己的這些服裝賣不動,已經鬱悶了好多天。
手裡面雖然還有著進貨的本錢,可是他知道自己的眼光不行,如果再貿貿然前去進貨,很有可能重蹈覆轍。
所以他才想要找一個眼光獨到的同行幫助自己,但他平時為人有些粗魯,大多數同行都有些懼怕,很少和他接近。
更何況同行是冤家,如果他的生意好起來,就會搶走一部分顧客,所以那些同行都心照不宣的刻意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