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樣，一動不動的陸臻銘終於有了反應。
倒不是對封塵拿走他煙的不滿，而是電腦螢幕暗了下去。
他抬手碰了一下滑鼠，電腦螢幕又亮了起來。
封塵探頭看了一眼，這才明白他為什麼一直盯著電腦出神。
電腦螢幕上是他和蘇皖笙的合照，兩人的身後是日出背景，看樣子應該是那次在天蕩山拍的。
認識這麼久了，這是封塵第一次見到這麼憔悴頹廢的他。
不僅他，連從小跟陸臻銘一塊玩到大的江奉行，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
“還是沒有笙笙的訊息嗎？”
江奉行看到他這個樣子，都有些不忍心提蘇皖笙來刺激他。
可人不管是死是活，總該是要有個結果的。
陸臻銘沉默了良久，蒼白乾裂的唇瓣才動了動：“你們說，她會不會又犯迷糊，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江奉行和封塵對視了一眼，這樣的他令人很擔憂。
陸臻銘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最後一根咬進嘴裡。
煙霧好不容易才散去，見他又要抽菸，江奉行把他的打火機拿走。
“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煙只能麻痺你一時，你看你現在成了什麼鬼樣子，就算笙笙回來，她恐怕都認不出你了。”
陸臻銘悽慘一笑，灰敗的臉上是絕望的表情：“她……還會回來嗎？”
江奉行的呼吸一窒，嘴唇動了動，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臻銘朝著他伸出一隻手：“給我。”
江奉行看到他自甘墮落的樣子心疼，梗著脖子沒給。
陸臻銘拿下咬在嘴裡的煙，平日裡清雅潤聽的嗓音，因為抽了很多煙的緣故，變的暗沉沙啞：“那天我是怎麼回陸宅的？”
江奉行被他黑沉沉地眸子看的有些心虛：“你一天一夜沒休息，太累了，暈倒了。”
陸臻銘冷笑了一下，黑眸瘮人：“是嗎？”
江奉行穩了穩心裡的慌怕，對上他的眼睛：“當然，不然你以為呢？”
那天他們三人商量了一下，打暈帶走不妥當，下手輕了怕打不暈，下手重了又怕打成腦震盪。
至於電視上的劈後勁，他們覺得那完全是扯蛋，所以就把他喝的水裡下了藥。
陸臻銘是不信的，以前公司出現了重大問題，他兩天兩夜沒閤眼，都沒有累暈倒，所以江奉行說的話必然是假的。
他也猜到了肯定是他們自己他做了什麼手腳，但並沒有拆穿。
一是沒有那個心思，二是知道他們是為了他好。
封塵把菸灰缸裡的菸頭倒進垃圾簍：“聽王媽說你還沒有吃飯，正好我們也沒吃，一起去吃點，順便喝兩杯？”
陸臻銘蒼白的俊臉上，表情沉寂黯然：“你們去吧，我要等笙笙的訊息。”
“咱們一邊吃飯一邊等，這個不礙事的，你要是不想出去，我王媽做幾個菜，咱們在家裡吃，你看怎麼樣？”
其實封塵和江奉行過來前是吃過飯的，只是在勸說他吃飯。
陸臻銘摩挲著手腕上的表，空蕩蕩的心裡絞痛的厲害，他嗓音暗沉的道：“想吃什麼，讓王媽給你們做，不用算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