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兒子的想法,曹嘉盛補充道:“這些年來,咱們做的那些事情,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所以咱們沒有退路!”
沒有退路,自然也就只能跟著端妃走。
“為何姑姑她,非要做這件事?”
這是曹雲輝的第二個問題,曹嘉盛也一直在思考。
“當年四皇子早夭,如今九皇子生死不知,你姑姑她心裡有恨……深仇大恨!”
“您的意思是說,姑姑是為了洩憤?”
曹嘉盛點了點頭,說道:“若真放任太子登基,咱們絕不會有好下場,你姑姑這樣做……卻也不只是洩憤!”
仔細思索後,曹雲輝坦道:“咱們沒了退路,姑姑她也沒退路,如今這一手……算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但願她能找出一條生路,否則咱們全家都將萬劫不復!”曹嘉盛嘆了口氣。
他們曹家自從封伯後,就一直在走鋼絲,老爹死了他曹嘉盛接上,如今曹雲輝也摻和進來了。
有時候曹嘉盛都在想,要是能捨去這身富貴,過上平常人的生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可惜上了奪嫡爭權這條船,想下去可就千難萬難了。
書房內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聽曹雲輝道:“也不知三叔他們,如今是否到了隴右!”
“你三叔他,怕是凶多吉少!”曹嘉盛對此很悲觀。
從水路去元陽,逆水行船也就罷了,單程有近兩千裡,中間不知會遇上多少危險。
“唉,若非姑姑她非要逼三叔去,三叔一家那會……”
曹雲輝話還沒說完,卻被曹嘉勳打斷道:“這些事情不必再說!”
…………
這邊曹家父子正聊著,而皇宮之內的先富貴,此刻卻迎來了一位貴客。
在無人通稟的情況下,皇帝趙永鋮來到了佛堂外,裡面端妃正敲著木魚誦著經。
“妙音……”
妙音是端妃的閨名,已經很久沒人這樣叫她,所以木魚聲頓時停了下來。
端妃連忙起身,便看見了佛堂外的皇帝。
走出佛堂,端妃笑著說道:“皇上怎麼來了,來也為不讓人通稟,臣妾有失遠迎了!”
她的笑自然,神色間滿是喜悅。
但這一次,皇帝沒有被這笑容感染,而是自顧自的坐到了椅子上。
正當端妃倒茶之際,趙永鋮平靜道“太子出事了……你知道嗎?”
端妃倒水的動作並未停滯,這個時候她必須要繃住,否則必然會物極必反,即便身為寵妃也是如此。
“剛剛聽靈素說過,好像太醫院的人都去了,太子染了什麼病?”端妃將茶杯遞到趙永鋮面前。
但趙永鋮沒有接,而是盯著端妃眼睛說道:“朕懷疑……是有人要加害太子!”
端妃微微一怔,此刻她心裡已經翻起了滔天巨浪,偏偏她還得維持表面平靜。
此刻房間內,只有端妃和皇帝兩個人,現場可謂死寂。
與趙永鋮對視著,端妃徐徐道:“皇上……是懷疑臣妾?”
趙永鋮表情越發嚴肅,沉聲問道:“是不是你?”
“是了,臣妾和太子素有不快,皇上懷疑臣妾,也算應有之意!”
說到這裡,端妃語氣堅定道:“若是臣妾認罪,能讓皇上對天下人有個交代,那就算是臣妾所為吧!”
“朕問是不是你?”趙永鋮拍桌子大怒道,這是他第一次對端妃發這麼大火。
端妃被嚇了一跳,但她還是強壓住內心的忐忑,反問道:“臣妾說不是,皇上您信嗎?”
好一招以退為進,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的心,端妃比誰都要了解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