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工不是別人,是被臨時抓回來的手下之一白小龍。
他就站在床邊眼睜睜看著席蘿給宗三爺喂骨頭湯,基本上喂一勺,灑半勺。
白小龍踮著腳看了看床單,估計再這麼喂下去,床單都能擰出半碗骨頭湯。
“M姐,要不要幫忙……”
席蘿拿著紙巾貼在了宗湛的下巴上,“不用,你去給我拿瓶白酒。”
白小龍領命出了門。
他以前跟著俏姐混的時候,什麼大場面沒見過。
但M姐給人餵食這場面,他是真沒見過。
房間裡沒了第三者,席蘿略顯僵硬的動作也放鬆了不少。
她把湯碗放到一旁,凝眉看著宗湛,“你爪子也受傷了?不會自己擦嘴?”
這狗東西是不是故意的?
紙巾都黏在下巴上了,他也不拿,就那麼趴著,跟高位截癱的植物人似的。
宗湛沉沉地嘆了口氣,閉著眼語氣很沉悶,“我沒讓你照顧,你不習慣做這些事,可以交給白小龍。”
“習慣,我可太習慣了……”席蘿瞄了一眼他身上的紗布,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宗湛聽的,“好歹是為我受傷的,綿薄之力我還是出得起的。”
宗湛心下好笑,俊臉卻擺出一副傷重不愈的痛楚之色。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得了不治之症。
席蘿從昨晚開始,就見不得宗湛這副表情,她立馬拿起他下巴上的紙巾,為他擦拭骨頭湯的油漬。
也不知道是得寸進尺還是無意觸碰,好幾次男人的嘴唇都親到了她的手指上。
這和以前的親密接觸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席蘿心裡還是泛起了異樣的感覺。
然後,她把那張用過的紙巾砸在了宗湛的臉上,“受傷了還不老實,嘴欠是吧。”
宗湛好不容易調動起的溫情時刻,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席蘿,你真他媽是我見過最鐵石心腸的女人。”
說罷,男人挫敗地閉上眼,眉宇間也籠了一層陰鬱。
席蘿默默從枕頭邊拿走了那團紙巾,白小龍也適時拎著白酒折回,“M姐,白酒。”
“嗯,你去忙吧,晚上九點之後再過來。”
席蘿接過酒瓶,揮退了白小龍,便擰開了瓶蓋,“大病號,來喝點?”
宗湛舔了下後槽牙,“你是嫌我死得不夠快?”
“不會說話你就閉嘴。”席蘿往杯子倒酒,不緊不慢地提醒,“蘇老四說了,酒精能活血化瘀。”
蘇老四的原話是:“可以用藥酒給三爺按摩腰椎的傷處,能活血化瘀。”
宗湛懶得和她計較,反正不管席蘿怎麼折騰,他自認能扛得住。
這時,小半杯白酒被送到了男人的唇邊,伴隨而來的還有席蘿身上特有的香水味。
宗湛小小抿了一口,眼神卻落在女人的臉上,半天都沒有移開。
席蘿沒有忽略他的打量,辛辣的白酒入喉,她咂舌挑起了話頭,“你以前經常吃萬艾可?”
“咳——”
宗湛一口酒沒嚥下去,直接嗆住了。
他咳嗽了好幾聲,不意外地扯到了腰傷。
宗湛有時候真的不知道席蘿到底在想什麼,他平復了呼吸,啞聲道:“你確定要跟我討論這個話題?”
這個坎過不去了是吧?!
席蘿眼神悠遠地望著暮色降臨的窗外,“好奇而已。你這麼大年紀還單身,總有原因的吧?”
宗湛靜了兩秒,爾後極其緩慢地翻了個身,仰躺著舒了口氣,“我?這麼大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