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他授意指揮員讓她來的!
宗湛穿著雨衣,迷彩帽已經被雨水打溼,他蹙起眉頭,低聲道:“席蘿,你一天不作就難受是吧?”
“我?作?”席蘿很不高興地轉眸瞪他,下一秒,又揚唇發笑,“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我可就開始了。”
不等宗湛阻止她,席蘿直接摘下了雨衣的帽子,迎著滂沱大雨舉起手機就對著方陣開始拍照。
堂堂首席記者,為了記錄軍姿的風采,陪著戰士們一同淋雨,這胸襟,這氣度,比女兵還颯爽。
戰士們愈發挺直脊背,目光如炬,迎著雨炯炯有神。
席蘿繞著方隊邊走邊拍,臉上還端著無比崇敬的表情,“同志們,辛苦了。”
站在最邊上的兵娃子,差點沒喊出為人民服務的口號。
宗湛就立在雨中看她表演,細密的雨線模糊了他的輪廓,這遮不住他眼中的玩味。
席蘿就這樣在雨中晃悠了十分鐘,雨水沿著她尖細的下顎不斷滴落,髮絲也黏在了臉上,透出幾分狼狽和柔弱。
雖然玩心大起,但席蘿確實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大雨滂沱,依舊難涼熱血。
他們堅韌無懼的眼神,像是夜空中最亮的啟明星。
席蘿吹了吹唇瓣上的雨水,站在原地又看了三秒,然後以一種極為柔弱緩慢的姿勢摔在了佈滿水窪的地上……暈了。
可能是她摔倒的方位不太合理,以至於足足過了三分鐘,才被巡視的指揮員發現她暈倒了。
沒辦法,營隊鐵律,站軍姿的時候,他們就是哨所旁的白楊,任你如何作妖,我自巍然不動。
哪怕女記者暈了,戰友們也只能深感同情和敬佩,畢竟哨所旁的白楊不能說話。
如此,指揮員突然發現席蘿暈倒,連忙衝過去扶起她的肩膀,粗糙的手掌混著雨水啪啪地拍她的臉,“席記者,席記者……”
席蘿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放棄了。
還好,指揮員的呼喚聲終於把宗湛招來了。
大概是沒料到席蘿會暈倒,宗湛瞳孔一縮,健步如飛地走到了他們的面前,“怎麼回事?”
雨勢越來越大,指揮員單手扶著席蘿的後背,順勢抹了把臉,“頭兒,席記者暈倒了,我送她去……”醫務室。
“讓開。”宗湛一聲令下,指揮員下意識就起身鬆了手。
席蘿的後背失去了支撐,再次仰身朝地面摔了回去。
看上去,是真的暈了。
宗湛濃眉緊擰,俯身將狼狽的女人抱起來,扭頭吩咐指揮員,“你繼續盯著。”
雨中,宗湛的步伐很快,時不時低頭看一眼懷裡的女人,心裡是說不出的煩躁,“看你以後長不長記性。”
這種天氣還要跑出來湊熱鬧,純屬自作自受。
這時,席蘿的眼皮顫了顫,腦門貼著男人冰涼的脖頸,“剛才那個指揮員叫什麼?”
宗湛的腳步,瞬間頓在了原地,“沒、暈?”
席蘿頭不抬眼不睜,依舊維持著裝暈的人設,“問你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