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米的雙人床單被歪歪扭扭地撲在床上,被罩也只套了一個角,另一半耷拉在地上。
席蘿不想找宗湛幫忙,所以打算把乾淨的客房據為己有。
此時,房門虛掩著,她伸手推開徑直入內,隨即就被一堵肉牆撞得後退了兩三步,“喲……”
宗湛要出去,席蘿要進去,兩人就這麼撞了個滿懷。
這種稀鬆平常的接觸,不至於讓他們產生什麼火花,席蘿順勢倚著門框,偏頭往客房裡看了一眼,“你幹嘛呢?
宗湛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直挺挺地杵在她面前,向前踱步之際,逼退了意圖進門的席蘿,“收拾完了?”
他前進,席蘿不得不後退,兩人站在走廊,大眼瞪小眼。
按說夜幕降臨,孤男寡女,天花板的光線又是容易催生曖昧的昏黃,此情此景換做正常的男女肯定會發生點什麼。
但席女士向來不信奉及時行樂那一套,側身朝著對門的主臥昂了昂下巴,“三爺,幫個忙?”
宗湛俯視著一臉鎮定的席蘿,抬腳越過她走向了主臥,“當不起你的爺,叫三哥就行。”
席蘿這個自理廢材難得沒有回嗆,“好說,三哥。”
接下來的五分鐘,席蘿又後悔了。
她找個鐘點工過來幫忙也比宗湛強百倍。
軍部出身的人,整理內務的能力非同凡響。
但席蘿低估了宗湛的狗言狗語。
比如:“你快三十了吧?換床單都不會?”
比如:“床罩套反了你看不出來?”
再比如:“以前誰給你換?還是說……不換?”
席蘿面帶假笑,靠著梳妝檯給自己找臺階,“以前有別人。”
宗湛整理床單的動作小幅度地頓了頓,“建議你下次繼續找他們。”
說罷,男人轉身就走了。
席蘿看著地板上換下來的床單,哼哧哼哧地抱起來就扔到了盥洗室。
客廳,宗湛在抽菸,膽大的煙霧飄在他的四周,模糊了男人剛毅冷硬的輪廓。
席蘿走上前拿起桌角的煙盒,也懶得明知故問,點了一根就無聲吞吐。
半根菸的時間,宗湛打破了沉默,“晚上吃什麼?”
“去商場吧。”席蘿坐沒坐樣的雙腿搭著茶几,“正好買幾身衣服。”
宗湛抿著唇,睨著她的坐姿,“出身英帝貴族的名門淑媛,在家都是你這個德行?”
“你又犯病了?”席蘿目光懶散地瞥他一眼,“時時刻刻給女人貼標籤,你女德學院畢業的?”
宗湛滾了滾喉結,意味不明地揚唇,“席女士,接受批評和指點,對你來說就這麼難?”
席蘿扭頭看著落地窗,聳肩笑道:“多少人自己都沒活明白,有什麼臉批評指點別人。再說了,你以為名門淑媛就那麼好當?還不都是為了取悅你們男人。”
“你被傷過?不然怎麼對男人有這麼大的惡意?”
“那沒有。”席蘿皮笑肉不笑:“此時此刻,我只對你有惡意。”
宗湛用力嘬了口煙,“我他媽可真榮幸。”
沒幾分鐘,兩人抽完煙就一同出門去了商場。
許是南洋這地界不容易有外人混進來,宗湛對席蘿的管制和約束也不似帝京那般嚴謹。
兩人開著賓士大G穿街走巷,不一會就來到了一家隱匿在深巷中的海鮮壽司店。
一進門,宗湛迎面就撞上了拎著外賣盒的賀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