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直呆在祠堂裡面的尹沫,紅著眼,心疼的無以復加。
她所知道的,僅僅是所有不幸的冰山一角。
當越來越多的真相被揭開,她對賀家的恨意就愈發濃稠。
這樣的家族,德不配位,更配不上重情重義的賀琛。
不要,也罷。
尹沫一直沒現身,她也不曾露面打擾,因為賀琛說,今夜的賀家,是他的戰場。
……
同一時間,商氏老宅。
月色下的涼亭內,兩道身影舉杯閒聊對飲。
亭外站著流雲和衛昂,兩人都帶著藍芽耳機,時刻關注著賀家那邊的動靜。
這時,商縱海抬眼看向對面的男人,“你回來沒告訴那個臭小子?”
“沒有。”商鬱低頭翻卷著袖管,半明半暗的俊臉淡漠的看不出情緒,“他還沒盡興,不宜打擾。”
商縱海捏了捏鏡片下的鼻樑,長嘆一聲,感慨道:“臭小子平時挺機靈的,怎麼到了這種時候反倒矯情上了。”
別說賀家,就算是帕瑪其他的名門望族,只要他開口,商氏都會不遺餘力的挺他到底。
“不是矯情。”商鬱抬起頭看了眼商縱海,手指在石桌上輕敲了兩下,“是委屈。”
商縱海很不贊同地抿唇,“這麼多年,他也該放下了。”
“如果認命了,自然能放下。”男人高深的目光望向了遠處的夜空,“但……有人奪了他們母子的身份,所謂的私生子,可能是故意而為。”
商縱海的酒杯停在唇邊,“呵,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賀家,包藏禍心的人倒是不少。”
商鬱拿起酒壺續杯,勾唇睞著對面的老爺子,“您別急著出手,先讓他發洩發洩。”
商縱海短促地笑了一聲,“這種事,確實不能操之過急。”
“您心裡有數就好。”男人目光含笑地望著商縱海,“聽說,您跟帕瑪各處都打了招呼,讓他們不得插手賀家的事?”
商縱海老神在在地抿了口清酒,“你不也說了,他既然要發洩,我總得讓他發洩起來沒有後顧之憂。”
……
時間如水,轉眼午夜零點。
賀家的後院祠堂,依舊燈火通明。
睏倦和疲憊也無法阻止事態的發酵,因為不久前傭兵團的成員送來了一條血淋淋的右臂。
賀華堂本就身患頑疾,驟然看到托盤上的一截斷臂,呼吸陡然急促了起來。
他確實沒想到,賀琛居然言出必行。
那半條小臂的斷裂處,血肉模糊,若靠近還能嗅到一陣火藥味。
儼然,這條小臂恐怕是被人用子彈擊穿了手肘,生生折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