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廖山駐紮地作亂的有兩撥人,分別是雲凌帶領的僱傭兵,還有另一波緬國本土勢力。
半小時後,五子商定好行程,蘇墨時便一個人走到了河谷長廊抽菸。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商鬱的病情,如今他帶著黎俏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怕不是發作,而是徹底瘋狂了。
沒一會,清淺的腳步聲從背後傳來,夏思妤走到他身邊,揚手要煙,“有件事,你幫我出出主意。”
“怎麼了?”蘇墨時將煙盒遞給她,兩人眉眼間的神色都非常寂寥。
夏思妤難言般抿了抿唇,幾經掙扎才淡淡地說道:“我想收養輝仔的妹妹。”
蘇墨時目光一閃,“想好了?”
“嗯。”夏思妤舉目望著河谷前方,“柴爾曼所有人都有錯,但她沒有。輝仔叮囑她以後要好好活著,可如果沒人管的話,她活不下去。
柴爾曼家族被查封,她留在英帝只會受盡侮辱,連一個親人都沒有,十幾歲的小孩子要怎麼活。”
蘇墨時從夏思妤這番言語中窺探到了她內心最柔軟的一角。
不怪她有這樣的想法,當年夏思妤和輝仔關係最好,人死後,她想為他做些什麼也是情理之中。
蘇墨時抿了口煙,苦笑著低喃,“我倒是同意你的做法,但恐怕你沒這個機會了。”
“怎麼?”夏思妤驚詫地側目,“那小姑娘……”
“應該是商伯父。昨晚離開之前,我聽到衛昂給商陸打了電話,有人安排商陸親自去英帝給蕭葉檸辦理收養手續,所以她的以後應該有著落了。”
夏思妤張了張嘴,長舒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昨天在輝仔自殺的剎那,是她捂住了蕭葉檸的眼睛。
十幾歲的孩子,不該承受太多血腥,畢竟她是蕭葉輝善待過的妹妹。
無論真心與否。
夏思妤和蘇墨時無聲抽了半支菸,話題不意外地回到了黎俏和商鬱的身上。
“你說……他們會在哪兒?”
蘇墨時抽菸的動作一頓,垂眸說猜不到。
世界太大,若有心藏起來,確實不容易找到。
何況,以商少衍極其深厚的勢力背景,除非他願意出現,否則就是大海撈針。
夏思妤倏地蜷起手指,菸頭也被她捏變了形,“俏俏會想開的吧。”
“她會。”蘇墨時眼眶暗紅,口吻很鄭重,“七崽從不走回頭路,她自己選擇的,再難也會走下去。”
夏思妤緩緩側目,吸了吸鼻子,喃喃道:“突然覺得我們欠了她好多,但願她沒聽見那些不該聽見的話。”
“就算聽見了,她也會裝作若無其事。”蘇墨時別開臉,聲線逐漸沙啞,“你別忘了,尹叔說俏俏是在軍備區的防空通道里和他們一起走的,她在廖山生活過,比我們所有人都熟悉地形。極有可能在進入通道之前,俏俏就已經在軍備區附近了。”
不然,她何必主動去見蕭弘道。
除非她聽見了衍爺的話,形勢所迫,只能用自己去拖延時間。
若是一切假設都成立,蘇墨時甚至能猜想到黎俏當時的心境,她一定什麼都沒想,只在思考對策,甚至連一絲責怪都不會有。
因為她比誰都清楚,衍爺會變成這樣,足以證明他的狀況有多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