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步履沉穩,闊步來到黎俏的面前,漆黑暗沉的眸緊緊鎖著她的臉頰。
咫尺距離,商鬱力道極大地扣住了黎俏的後頸,壓下俊臉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唇。
黎俏猝不及防,手機掉在了地上,發出令人心驚的響動。
從初識,到相愛,黎俏幾次經歷了商鬱的病發,很清楚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安撫他。
但這一次,和每次的情形都不同。
因為即便她竭力回應男人,但他的手勁兒絲毫不減。
像發洩,像失控,直到把黎俏的唇蹂躪的沁出了血跡。
他不再像曾經那樣剋制著情緒,無底線的向她妥協,近乎撕咬的力道讓兩人唇齒間染上了血腥味。
黎俏吃痛,不論怎麼推拒也撼動不了分毫。
直到——
商鬱雙目赤紅,含著她流血的唇角,似審判般沙啞地開腔,“你沒機會了。”
黎俏疼的直皺眉,鼻息間全是男人清冽冷漠的味道。
商鬱乾燥的掌心緊緊捏著她的後頸,動作甚至有些粗暴,“你再沒有機會了。”
黎俏心頭微駭,抿著帶血的紅唇細細端詳男人的俊臉。
他可能發作了,解釋或者安撫已然無濟於事。
黎俏嚥了咽嗓子,俯身撿起手機,對著門外昂首,“嗯,知道了,走吧。”
再多的言語也消弭不了男人身上殺伐的戾氣。
他大概是氣她自己行動,亦或是沒有與他商量。
可從醫院出發前,她給他打的那通電話,他同樣瞞下了所有。
不僅如此,還利用紅客的程式設計技術,暗中篡改了她接收到的所有加密訊息。
若不是有眼線,她現在……應該在給黎家人收屍。
黎俏壓下所有的情緒,抬腳準備出門,可身側的商鬱卻大力地攬著她的肩膀,俯身將她打橫抱起,低頭叮囑,“以後要聽話。”
這句話,莫名讓黎俏眼眶發酸。
她能輕易從他的口吻中聽出關切和愛護,但又深刻地明白,以後的路怕是沒那麼容易。
……
樓外,形勢已趨近明朗。
蕭弘道和蕭葉輝的交談也戛然而止。
而蕭葉巖則目光迷濛地望著自己的父親,多年來的精於算計和勾心鬥角,在那段刻薄的諷刺聲中,讓一切信念灰飛煙滅。
他難以自持地邁出腳步,卻因身體殘缺帶來的劇痛而狼狽地跪在了地上,“你真狠……”
蕭葉巖一直以為,只要他比蕭葉輝努力,只要他比蕭葉輝優秀,自己的父親早晚都會看到他的付出。
他十幾歲就被接回了公爵府,他以為,自己得到了重視。
蕭葉巖閉著眼,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流下,“蕭弘道,你不是人……”
他的一生,盡毀於此。
柴爾曼家族享譽近百年,如今兩兄弟一傷一殘,年僅十幾歲的蕭葉檸,更是瑟瑟發抖地看著這一幕。
她覺得父親好陌生,好可怕,顧盼四周,卻找不到讓她依靠撒嬌的母親。
蕭葉檸眼裡盛滿了恐慌,顫慄著發問,“我……媽咪呢。”
蕭弘道深吸一口氣,別開臉,幽幽望著遠處,“你享受了這麼多年公爵府的榮耀,以後自謀生路吧。”
無情無愛,說的大概就是蕭弘道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