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天色漸暗,黎俏睡著了。
商鬱踱步走出病房,挺拔昂藏的身軀裹挾著生人勿近的冷漠。
誰都沒有發覺,昨晚之後,男人的氣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在沒有黎俏的地方,他似乎比以前更加冷酷,更加漠然。
每一道眼神都流露出暗冽的薄涼,好似除了黎俏,任誰都無法在他眼裡掀起任何波瀾。
男人從兜裡拿出香菸,站在窗臺前低頭點燃。
恰在此時,流雲走出電梯,張望了幾眼,匆匆來到商鬱的背後,低首道:“老大,蕭葉輝醒了。”
男人淺淺抿了口香菸,眸深如墨,“帶路。”
流雲往前攤手示意,餘光謹慎地打量他的俊臉輪廓。
不知為何,老大周身的氣勢很冷,明明面色如常,卻比平時更拒人千里,異常的冷峻淡漠。
流雲不敢多嘴,闊步在前方帶路。
醫院獨立實驗病房,蕭葉輝趴在病床上,溫潤的臉頰慘白如紙。
左軒和左棠站在門外嚴防死守。
電梯間傳來提示音,兩人同時側目,便瞧見商鬱單手入袋,滿身磅礴的野性氣場讓人望而生畏。
左軒推開門並側身讓路,恭敬地頷首:“堂主,十分鐘前他剛醒。”
男人抿唇不語,腳步沉穩地走進了實驗病房。
病床上,蕭葉輝喉嚨深處發出沙啞模糊的笑音,“還沒死,讓你失望了。”
商鬱佇在床前,低眸瞥著他,眸色深不可測,“談不上。她救回來的人,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
蕭葉輝閉了閉眼,頹敗的毫無鬥志,“商少衍,到底是你太無能還是小七太強悍,昨晚那麼危機的時刻,你竟然不出手,太讓人意外了。”
商鬱勾著椅子坐下,支著額頭斜睨著蕭葉輝,嗓音極其深沉,“不惜在自己的遊艇安裝炸彈,既然一心求死,怎麼不給自己兩槍?”
蕭葉輝輕聲喃喃,“被殺容易,自殺……太難了。”
男人眸現陰鷙,唇邊也釀起一絲邪冷的弧度,“時間還沒到,早晚會給你一個尋死的機會。”
蕭葉輝喉結滾動,眉眼蕭索卻泛起了精光,“看樣子,你們是打算用我來威脅我爸?”
商鬱靠著椅背慵懶地疊起雙腿,“對付他,還用不到你。”
自詡運籌帷幄的蕭葉輝,在聽到商鬱的這番話,不免虛弱地失笑出聲,“你太自負了。”
這時,商鬱俯身向前,以臂彎撐著膝蓋,深邃幽暗的目光直視著重傷的蕭葉輝,“不如試試看,到底是我先除掉他,還是他先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