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葉輝話音落定的剎那,幾個皇家騎士從背後走出來,他們手裡還鉗制著一個婦人。
黎俏看到對方,平靜的眼底劃過一道漣漪。
蕭葉輝從皇家騎士的手裡接過槍,槍口對準了婦人的額頭,“小七,你能騙得過所有人,可你騙不了我。她是誰,你應該認識。”
婦人嘴上貼著膠帶,雙手反剪在身後,眼裡盛滿了惶恐不安。
很不巧,正是尹沫的母親。
黎俏抿了抿唇,視線挪回到蕭葉輝的臉上,“你真是黔驢技窮了。”
蕭葉輝不急不躁,拇指扣下了保險,“不重要,你可以坐視不理,也可以換她回去。”
這樣的情形,令人始料不及。
眾人都犯了難,若坐視不理,尹沫的母親一定會死。
若換把尹母換回來,不用想也知道,蕭葉輝的目標是黎俏。
這對父子,同樣的人面獸心。
叫他畜生都是誇獎了。
黎俏望著尹母,歉意地頷首,“阿姨,抱歉。”
尹母含著熱淚不住地搖頭,嘴上的繃帶使得她沒辦法說話,但任誰都看得出,她有求死的心。
蕭葉輝的手指輕釦扳機,“小七,想好了?”
“嗯。”黎俏儼然不受威脅,摸了摸眉尾,嘲弄道:“你怎麼會覺得……我是個聖母?”
蕭葉輝彎唇,毫不留情地垂下槍口,射出的子彈直接打在了尹母的腳背上,“你當然不是,但你有理由救她。”
子彈射穿了尹母的腳背,鮮血四濺,她痛苦地嗚咽,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當蕭葉輝槍口轉移的剎那,黎俏再次抬手按了下太陽穴,“你錯了。這次,誰都不能成為理由。”
話落之際,尹母猛地用肩膀撞開了蕭葉輝,拖著帶血的腳步,回眸深深看了眼黎俏,繼而決絕地跳進了緬因河。
‘噗通’一聲,湖面濺起了水花。
尹母雙手反剪,腳背中槍,跳湖等同於自殺。
蕭葉輝無動於衷地掃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狠絕,“都拍下來了?”
皇家騎士點頭,“是的,公爵。”
蕭葉輝恣意地笑出了聲,斜睨著黎俏,一字一頓,“你說,尹沫會不會原諒你?”
黎俏從容不迫地將酸梅盒揚手一丟,小盒子落在湖面上,在兩艘遊艇之間來回飄蕩。
她舔了舔嘴角,漫不經心,“重要嗎?”
蕭葉輝仰頭,望著墨黑的天空,笑著低吟,“小七,你比以前,更狠了。”
他邊說邊揮了下手,身後的皇家騎士舉起了手槍。
船艙裡也湧出來更多的皇家騎士,其中還有一人端著狙擊槍。
一陣嗡嗡的聲響從上空傳來,幾架無人機掛著什麼東西,在黎俏所在的遊艇上方盤旋。
“小七,緬因河每年都會有越境的船隻企圖偷渡入境,這裡發生事故,在所難免。”
蕭葉輝意有所指,邁步走到船舷邊,雙手撐著欄杆,和黎俏四目相對,神色透著迷惘,“你說,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不是因為商少衍?”
此時,雲厲和沈清野等人已經全部站在了黎俏的身邊。
六個人並肩立在甲板上,探照燈氤氳在四周,彷彿給他們鍍了層耀眼的金光。
黎俏低眸看著湖面,淡淡然地反問,“你覺得除掉我,他就不是障礙了?”
“當然。”蕭葉輝溫聲一笑,“你死了,他就毀了,一個身患偏執症和狂躁症的男人,最後的結局大概和他媽一樣,精神失常了,你說,是不是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