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商縱海帶著黎俏走了。
蕭弘道的表情逐漸變得深沉,且佈滿了陰翳。
商縱海的出現,破壞了他的計劃。
不過,師弟,咱們來日方長。
與此同時,低低的啜泣聲從左後方傳來,蕭弘道看也不看,端著茶杯兀自沉思。
明岱蘭雙目空洞,淚流不止,“蕭弘道,你好狠……”
她的少衍,她未出世的孩子,她被迫摘掉的子宮。
一切的一切,全是他。
蕭弘道不冷不熱地瞥她一眼,“跟了我這麼久,你的接受能力還是沒有長進。”
“你不是人,你狼心狗肺,你不得好死……”
明岱蘭歇斯底里地叫喊出聲,想隨手抓起什麼攻擊他,可青磚地面乾淨的連雜草都沒有。
她的指甲緊緊摳著磚縫,刺目欲裂,滿腔的恨意像開了閘的洪水,澎湃而洶湧。
可是,面對她的謾罵,蕭弘道顯得不痛不癢。
他漠然地嘆了口氣,居高臨下地瞅著明岱蘭,“你在我背後搞動作的時候,就沒想過會自己會有今天?讓你去一趟邊境緋城,你倒是學會了不自量力。”
明岱蘭從沒想過,往日對她百依百順的蕭弘道,說起狠話來竟如此灼心。
她瞠目搖頭,抱著身為女人最後的一點幻想,喃喃出聲,“為什麼這麼對我……你當初……”
那些諾言即便褪了色,也是他親口許諾的。
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蕭弘道緩緩起身,有些吃力地蹲在了明岱蘭的面前。
他抬起手,輕撫著她的下頜,語氣卻冷如寒冬,“誰讓你嫁給了商縱海,誰讓你貪得無厭。
三十年前我都沒有娶你,三十年後你怎麼還痴心妄想?你知不知道,當年我是自願放棄你的,沒人逼迫我,是我不要你。區區一個帕瑪鞋匠的女兒,你再美,也無用啊。
與其怪我心狠,不如想想自己,你看重的難道不是公爵府的地位?虛榮沒錯,可你太現實了。我只是向你丟擲了橄欖枝,你就背叛了商縱海。
明岱蘭,你空有美貌,卻毫無價值。事到如今,你不反省,還在怪責被人?那不如我給你想個出路,趁著還沒有年老色衰,再去試著挽回商縱海吧。
畢竟,他這一生只有過你一個女人,自始至終,他才是唯一愛過你的那個人。”
蕭弘道,從不愛明岱蘭。
殺人不過頭點地,蕭弘道卻字字誅心。
他的狠從不流於表象,而是一字一句紮根內心,從深處徹底瓦解一個人的信念。
明岱蘭,瘋了。